起火的时候，顾森然正窝在树底下睡觉。

其实也不是他主观想睡来着。

不得不说，魅惑系的最高阶技能，确实有点东西。

甚至可以骗过系统。

这更让顾森然好奇这个论文世界的架构了。

毕竟按照经验，越大的收益代表越高的风险，手握重权就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虽然乔鹿云和佛龙比正常多了。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不过顾森然没想到自己的假死在看众那里引起了一波热议。

能力等级是系统根据对修改师自身多方面的调查做出的最客观的评估，简单来说，有了能力等级就相当于开卷考，一眼就能知道这个人日后能做到什么级别。

但也正因为能力等级的存在，满足了一些看客的猎奇心理。

比如，他们很爱看一个A评级的人虐D评级的人，当所有的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你的对手那边，而你只能发疯绝望，不断打碎自己的尊严对着假面微笑的观众磕头求饶，这种戏码是那群看客们的最爱。

当然，刺激的游戏往往伴随着利益的传输。

所以当知道有个新人能力等级是未知的时候，就有不少势力开始在暗地里伸出爪牙，等着将顾森然推向擂台。

结果现在，顾森然死了。

还是系统亲自承认的死亡。

好像一块激起水花的石头骤然沉底，有些人甚至还没看清楚石头的样子，只能望着一圈圈虚无的涟漪，听别人讲述这块石头的传奇。

.

顾森然感觉自己脑袋上好像被放了什么东西。

等技能时间差不多过去，顾森然缓缓睁开眼。

入目就是冲天的大火，自己周身却凉凉的。

等眼睛完全聚焦，就看到一个好看的人正笑眯眯看着自己。

此时顾森然的直播间，人数已经跌了大半，只剩下几个不信邪的。

面前的雪花屏突然变回副本里的画面，而且越来越清晰。

石头好像又浮起来了：

“！！！！”

“我就知道……”

“呜呜呜呜呜我就知道然然还活着呜呜呜呜呜，妈妈给你打赏小蛋糕，你快开弹幕看看妈妈呜呜呜呜……”

“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意外……”

“啊啊啊啊啊前面的我很意外啊！！刚才可是系统都说他死了的！！！”

“这个修改师一直都这么出人意料吗？他改过什么论文？我怎么没印象？”

“前面的，这是他改的第二篇，至于上一篇，已经交稿了……”

“……所以果然是钟意礼吗？为什么啊，钟意礼可是出了名的难说话，会和他合作？？？”

“……早。”顾森然抬手揉了揉脑袋，碰到了一个花环状的东西。

面前的男人没说什么，似乎在确认顾森然的确还活着，然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你觉得——”顾森然起身，揉了揉脖子，“这个时候了，我还会放你走吗？”

“你好像很有自信可以在这里拦住我。”

顾森然伸了个懒腰：“我饿了，想吃豪华霸王米线。”

“……”

顾森然低头，瞥见倒在地上、和面前男人容貌几乎一般无二的少年。

他从少年衣侧的兜里，摸出一把已经钝了的短刀。

村里人平时拿它割各种东西，刀面甚至被磨得有些薄。

顾森然低头看着沉睡的少年。

四周的火恣意燃烧，却烧不到他们这里，外面不断有人在呼喊，听不清是什么话语。

下一秒，刀尖直逼男人的喉咙，却又在一毫米处停下。

顾森然抬眼直视着秦稚，如此热烈的火却没有侵占他的眼眸丝毫。

“真是个美丽的摄像头啊。”

顾森然说着伸手覆上对方的脸，手指描摹着他的眼。

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是佛龙的一句我想要你的眼睛？

乔鹿云的那句别看？

少年过于违和的长相？

还是他明明漂亮得要命却如一汪死水的眸子？

很奇怪，这个自称为NPC的人好像从论文一开始就一直跟着顾森然。

时空变换，他依旧跟着。

不变的淡然，不变的注视。

直到这个时空，他不见了。

但顾森然的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在闹饥荒的村子里，所有村民都骨瘦如柴，皮肤黝黑，失魂落魄，他却长相柔和，皮肤白嫩。

少年的眼睛也很漂亮。

和他不同，少年的眼睛里有光。

但这份光却不来自这个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