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歪了歪脑袋，走到他身边。

“我教你吹笛子吧。”

他们走到院子里，云已经散开，月光垂照下来，为顾森然更添上一丝神性的光辉。

悠扬而古老的曲子响起，顾森然是越吹越熟。

伴随着笛音，不断有乌鸦从顾森然体内飞出，盘旋在夜空下，好像在为他们伴舞。

一曲毕，顾森然转头，看到少年有些呆滞的目光，他的身边放着刚刚被他藏起来的东西——是一个还没雕刻完的女神像。

这个神像，却有着清晰地五官。

之前顾森然问过他，为什么不雕刻五官。

少年一本正经地说，神明的长相，怎么能被凡人揣测。

结果这小子，还是有私心的。

神明哪有什么男女美丑，信奉祂的人觉得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不去描摹是尊敬，去描摹也是尊敬。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很希望靠近自己的神明。

就像那些异变的乌鸦人。

以我之躯，容尔之志，扭曲而变态的信仰，并不会带来好的结果。

“你来试试。”

顾森然手把手将玉笛放到少年手里。

铁柱拿到玉笛的那一刻，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闭环了。

许久前的那个夜晚，似乎也像今天那样，月光凿凿，有一个很好看的人注视着他。

少年闭上眼睛，手里的笛子竟然无师自通起来，悠扬的笛声飘满院子，微风拂过脸颊，痒痒的。

直到曲子尾声，少年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他的神明，四周却是熊熊烈火。

“队长……这样真的不会把顾森然烧死吗？”

寺庙角落的墙角上，几个人蹲在一起往下扔火把。

陆淮摩挲着下巴：“他说的曲子吹两遍之后就放火，越大越好，肯定心里有数吧。”

“阿龙，你上次收来的那个能喷火球的武器呢？”

佛龙立刻架起一个巨大的喷火器。

“哎哎哎——！”

.

“快来人啊！女神庙起火了！”

少年听到外面已经聚起了人。

但没用的，十里八方一滴水都没有，火势这样大，除非用肉身扑火，否则只能等寺庙全都被烧完。

少年瞪大双眼，他无法判断火势的起因，等他反应过来，火已经烧到了对面人身上。

“不……不要！”

少年慌了，他的心里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一点一点将支撑着他的全部慢慢抽空。

“咳咳……”

火越来越大，熏得少年睁不开眼睛。

他的皮肤被不断烧灼着，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四周的火里寻找着什么，直到他看到一群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乌鸦。

“不……不是……不是……”

少年脱力般地跪到地上，嘴里一直喃喃着什么，火烧到身上了也不管。

火，吞噬了整个寺庙。

此时顾森然的直播间画面直接被切掉，弹幕懵了：

“？？？？怎么回事，怎么花屏了？”

“不是吧，顾森然真死了？？？？”

“怎么可能，他不是死遁吗？？？？”

“还活着的话怎么可能花屏，花屏都是代表死了的。”

“啊？啊？啊？谁？你说谁死了？”

“都散了吧，换下一个直播间。”

“不是，我刚养没一会的赛博宠物死了？不是说这个主播很厉害吗？”

“呵，也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罢了，估计是玩脱了。”

【检测到论文环境发生不可控破坏，正在通知审核员。】

【审核员001已确认情况，将于五秒后前往处置。】

【各系统注意，B级团队合作制（有内鬼型）论文（关于宗教神像形象的变迁与思考）环境发生不可控变化，请做好修改师控制与安抚，等待审核员处理。】

一听到系统的提示，弹幕纷纷没趣：

“不是吧，真死了？”

“……他不会是要牺牲自己拯救副本NPC吧？脑子瓦特了？”

“他不是最喜欢看热闹么，怎么这回这么大义了？”

“等等家人们，我感觉有点不对……”

“还有什么不对，画面都被切了，系统都出面了，哎呀真没意思，散了散了，看钟姐姐去。”

火光中，少年晕倒的地方仿佛被一片无形的空气笼罩着，让火势无法继续蔓延到人身上。

少年的身后，一个修长的人影缓步从火光中走来。

那人看着满地的狼藉，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打算每个论文都要炸一次？”

没有人回应。

只有火烧木头的滋滋声。

“真是败给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扶额苦笑）

顾森然这种行为在现实中就是，想找leader但找不到，于是自己闯了个祸让原本已经下班的leader被迫回来加班处理（脸黑）

每次收尾的时候都在努力思考自己前面埋了什么伏笔然后思考失败（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