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出现问题，那些没钱继续买续魂草的人，逐渐失去理智，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变得很可怕。他告诉我们，那些断了药的人，都变成了怪物，跟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赵先生说的“他们为了钱”，大概是陈永安为了兰小叶破产那段时间。而那群“怪物”，也就是前天夜里遇见的那群。

林郁又问：“应该有人报过官吧？”

赵先生叹了口气：“是啊，有人报过。可惜他们还好好地活着，比我们活得还要精彩。”

“官府派人来过这里，线索指向别的镇子，后来有人说抓走了一个女子，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女子？难道是兰小叶。

赵先生又想到什么，继续讲道：“那时所有人都在唾骂那个女人，她出生的镇子也被官府封闭式管辖，据说里面都是疯子，谁也不敢过去。”

他笑声越发爽朗，一吐为快：“上面下面都被这东西垄断，形成闭环，里面的人水深火热，外面的人睁眼看我们濒死，陈家就是要当封地里的土皇帝。还叫什么续魂草。哈哈哈哈，简直可笑。”

林郁凝神沉思，这跟他料想中的情况相差无几。

陈永安确实不会打着陈家名号去卖，他会打着兰小叶的名号卖。而兰小叶的离奇失踪，绝对有问题。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东窗事发后，兰小叶就被拉出去抵祸。现在，兰小叶还真凶多吉少，说不定续魂草跟兰小叶的关系更亲密。

兰镇，续魂草，兰小叶，陈永安，陈永保。

一切线索似乎都被串了起来，仿佛形成一个有连线的闭环。只差其中最关键的突破口，真相马上就能水落石出。

林郁跟赵先生打了招呼：“谢了赵先生，不久之后，我会回来再见你。”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那个佝偻着腰，站在灯笼下的苍老身躯，久久没有离开。

林郁回去后，似乎瞧见一个熟悉的人鬼鬼祟祟，他叫住他：“有什么事吗？”

那人弯腰行礼，应该是听到下午传闻，战栗地说：“您命我打探的事，有结果了。”

林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在这一晚，他听到一个略为悲情的故事。

他转身，有些不确定地望着戚九，他知道戚九一直默默守在他身后。

“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戚九：“你不会死。”

林郁坚持问这个问题：“如果我死了呢？你怎么选择，会找杀我的人报仇，还是咽在肚子里。”

戚九依旧坚持说：“你不会死。”

林郁撇嘴：“没劲。”

戚九抚顺他翘着的发尖：“我感受到了你在慢慢开心，所以我回答对了吗？”

林郁嘴硬：“我开心不是因为你。”

戚九不在意，依旧坚持说：“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林郁坏笑着看他：“好，等这个世界结束，我死一次。”

戚九快速分析林郁的表情，屏幕显示：

——真话程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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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他慌了神，拦住林郁的路，不问出结果誓不罢休的姿态：“你为什么要死？”

在月光底下，戚九的眼睛幽幽地发着光，煞是好看。

林郁心情愉悦几分，帮他摘掉衣服上的枯叶说道：“骗你的。”

戚九再次扫描，屏幕显示：

——真话程度100%

——真话程度100%

——真话程度100%

林郁是戚九的主设计师，骗他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人类本身就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光凭冷冰冰的数据，怎么可能分析出人心。

他有些失落，把自己的价值观掺入机器人主芯片，是一种快速触碰他内心想法的作弊行为。

果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程序运行上，任何人都无法了解他真正的思想，包括数据分析。

就连心动都是假的，他下意识想到那个吻和拥抱。这些，也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