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顿时涌出,地面飞溅赤色的血迹,旁边围观的人,纷纷噤若寒蝉,大人连忙捂住小孩的眼睛。
林郁盛气凌人地扬声宣告众人:“都看见了吗?以后谁不听话,跟他一个下场。”
话音刚落,林郁毫不留情又补一刀,血液染红他的脸,他重复动作,一刀一刀把赵先生虐杀至毫无反应。
“一个贱民而已,拿什么跟我斗。”
他将赵先生的尸体丢在墙角,活像个地狱出来的嗜血兽,踩着人血戏谑:“看好你们的贱命,别哪天欠了陈家的钱不还……”
林郁白皙的皮肤染红,妖艳可怕,薄唇也因鲜血尽显赤色。瘦削的下颌线沾血,沿着好看的弧度滑落到地面。
一滴,一滴,浇在人们滋生恐惧的土壤,不敢反抗的荆棘围成栅栏,乃至高楼,断绝他们生的希望。
在这一刹那,他想到了昨夜口中咽血的“怪物”,也是这么毫无理性,杀人如麻。
林郁的眉毛轻轻上扬,勾起唇角,满意地欣赏在场人们神色各异的表情。抬起手,看到关节处血液氧化成斑驳的暗红色,他忍不住鄙夷地说了一句:“真脏。”
很快,他便觉得无趣,提醒站在他身后的,吓得不敢乱动的一众人回府。
他泛着寒意的目光扫过,没人敢说一句不是。
一个胆大的人提早溜到陈永安身边,惊慌失措地把街上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陈永安若有所思地放下笔,罗立能做到这一步,明显是为了告诉他,绝不会有异心。甚至把一定程度上百姓的仇恨,拉到自己身上,以证忠心。
不得不说,有这么一条忠诚的狗,他很受用。起码目前来看,留着他大有用处。
林郁进院没个声响,带着一身血来到陈永安书房,陈永安踱步到他身旁,欣慰地说:“杀了不要紧,主要看你态度。我平日待你不薄,在这关头,你可得好好留在我身边。”
闻到他一身血腥味后,陈永安一脸嫌弃,皱眉摆手:“快走吧,先养好你的病,这边还有一堆事靠你处理。”
林郁抱拳弯腰,沾了血的眉峰让他像从地狱走出的恶鬼,一身轻地退了出去。
林郁回到寝屋,慢条斯理地脱下这件吸足鲜血的祭祀袍,整个身子浸在水中,试图清洗掉氧化的血污。
他累极了,众目睽睽之下,完成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他原本极不喜欢人多的场合,尤其是今天下午。
他也不着急,缓缓吐气,木桶内热气氤氲,他的眼睫顺着困意隐约颤抖,一点一点擦去红色痕迹,很快,木桶里的染上红色。
他抬起手,有些迷茫地触碰窗外照进来的光线,想的事情有很多,思绪都飞到死在陈家坟山之后的事情。
林郁叹了口气,抓紧动作重新清理自己,皮肤被揉搓充血,他还是用力搓洗,粗鲁又快速,穿上那身不变的暗红色长袍。
血腥味若隐若无地萦绕在他身旁,但他不在乎,被风吹起的衣摆一闪而过,急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夜幕降临,林郁现身在熟悉的巷子深处,敲三声木门,“吱呀”一声,他先看到的就是推门迎接他的戚九。
戚九用力地把他抱在怀里,这具虚弱的身体挣扎无果,有些坦然面对这个怀抱。
这刚好是他需要的。
林郁脑中高度紧绷的弦,被他这么一抱,放松很多。他卸力,把身体重心靠在戚九身上,长舒一口气。
第一次有可以倚靠的肩膀,能被毫无保留的拥抱,感觉还不错。
良久,林郁提醒道:“你再不放我进去,就被人发现了。”
戚九这才依依不舍放开他,眼神一刻不曾离开,担忧地观察他疲惫的动作。
他忘记了自己还在生病,一路紧赶慢赶,难免生出一层薄薄的汗。凉风袭来,当下有些头昏脑胀。
林郁刚进门,下意识向好好坐着的赵先生招手:“您感觉还行吗?”
他堆起满脸褶子,喉咙里干干地笑:“你们这群孩子,什么稀奇物件都有。可以伸缩的刀,配上这血袋子,跟真死一次一样。我演得还不错吧?”
林郁端起戚九递过来的中药,一饮而尽,这次似乎不是很苦,反而有些好喝。
他勾唇,礼貌地挂着笑意:“彼此彼此。”
“今晚来找您可不是为了讨论演技。”
赵先生眯着眼睛,知道他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小事:“放心吧,我们家老婆子先睡了。”
林郁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问道:“您清楚陈家生意吗?”
赵先生还在试探:“你说的是哪方面生意?”
林郁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脱口而出:“续魂草。”
赵先生搭在拐杖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哑声说道:“我知道啊。我们家一个亲戚在陈永安手底下谋生计,办砸了一件事,直接没了性命。”
林郁垂下眉,默默说了句:“节哀。”
能看出赵先生处在极度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还很强烈。
赵先生红了眼眶,继续说道:“他死之前,跟我们透露过陈家生意。那段时间,陈家还在水深火热当中,谁也不知道这东西违不违规,有没有越过红线。但他们为了钱,让续魂草在一群人中泛滥,抢占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