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员就是皮实,赫飞恢复体温后,一切正常,除了脑袋上的伤,看不出刚从生死关头走过一遭。
“集训营时,咱们是不是总说比完赛,出来浪这么一次。”易灿躺在沙地上,长舒一口气,“没想到今天才实现。”
“可惜人不全。”赫飞心里想到蓝队的小伙伴。
“你们蓝队人不全,”李剑说,“我们队的主力可都在呢。”
陈蒋手里拿着棉签,帮赫飞消毒伤口,“我还挺想念集训的时候,至少目标明确,就为了赢一场比赛,可是人生路太长,不知道未来什么样?”
易灿语重心长,“陈蒋,其实我一直想劝你,可以多尝试些东西,打球这种事,做个兴趣就好,真打出来的,没几个。”
赫飞抓住他的手,开玩笑,“你老板劝你转行。”
易灿从地上坐起来,“没逗你玩,我认真的,就说集训营这些人,有几个最后还打球的。人家李剑还会门手艺呢,不至于饿死。”
陈蒋搂过赫飞脖子说,“我男朋友有钱,饿不死。”
这话很中听,赫飞一脸满足,“没事,老婆,我养你。”
狗粮猝不及防,三个人一起骂他,“滚。”
陈蒋明白易灿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人嘛,起点不一样,终点也不一样,不用比,没浪费天赋就不算白来一趟。
“其实我挺喜欢自己的人生,这世上知道自己有什么天赋,该做什么的人不多,很多人找了一辈子,到死都不知道来做什么,我不但一出生就知道,还能坚持下来,我觉得自己很幸运。”
火苗照的大家暖暖的,每个人都正青春,也憧憬未来。
所以,人不用比,有些人甘愿在球场挥洒热血,有些人注定是老板奔波利益,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人终是要各就各位。
至少青春里他们热烈过,每张笑脸都是灿烂的,每滴眼泪都诚恳、每句呐喊都激荡。
“陈蒋,你想没想过解约后去哪儿?”李剑问。
“没有。”陈蒋说,“先啃几天老。”
李剑问大家,“我们能不能自己组建一支球队?”
“组建是没问题,”易灿说,“这种社会队挺多的,只是没钱的话,纯靠兴趣支撑不了多久,还是要职业化。”
李剑问,“需要多少钱?”
“前期也不需要什么钱,主要就是一些基础设施的费用和卖球员的费用,场地可以去陈教练那边蹭嘛。”易灿说。
“球员不用买,兄弟几个攒攒,就能凑一桌。”李剑说。
“你以为打麻将啊。”易灿怼他。
李剑掰手指头算,“陈蒋是投手,捕手是小胖,我是三垒,你是二垒,那边还有个游击手,吕骁这货脱了丁字裤,也算个球员,啦啦队有刘晴,队医有老赵,这阵容参加奥运会都没问题吧?”
“你再把咸鱼和郑洋搞上场,咱们世界经典赛都能捧杯。”易灿顺着他说。
李剑和易灿一个提建议,一个怼,说的不亦乐乎。
赫飞累了,靠在陈蒋肩上,懒洋洋的玩他的手指,关于组建球队的宏图大业,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也可能是觉得幼稚,不想理。
“球队叫什么名字?”赫飞小声在他耳边叨咕。
“什么球队?”陈蒋问。
“新成立的球队。”赫飞朝那两个货努努嘴。
陈蒋笑着回,“别逗了,这种业余球队能活几天,明天要打比赛了,老板临时通知你出差,你怎么选?”
“那就成立职业队。”赫飞一脸轻松。
陈蒋勾着他的下巴,说,“大爷是要给我们投钱吗?”
“你要表现好,也不是不可以。”赫飞嘀咕。
“滚。”陈蒋抖了抖肩膀,赫飞一激灵,挺胸抬头坐直了。
易灿嘴贱,说出了陈蒋的卖身金额,李剑替他打抱不平,围着火堆追着揍。
“这点钱就想签陈蒋,你他妈真是黑了心,当初在集训营里,我就不该帮你......敢欺负我兄弟......”
看着这群人,陈蒋笑得很甜,流年里有这样一群朋友,饱满、真实、不计较,足够了。
至于球队,如果真有那一天,就叫燎原吧,少年心上的火,早晚有一天会燃尽旷野。
救援的人来了,根据易灿提供的定位,戴克也在附近被找到。回到上岸的码头时,易灿看到戴克被人抬上救护车,据说人没事,只是泡水的时间过长,出现失温症状,送去医院观察。
毕竟是朋友,还和家里有生意往来,易灿不敢得罪,拱李剑说,“回去把钱退给人家,都是朋友,别坑人。”
李剑不服气,“我从来不坑人,车我改了,怕他们出人命,设了个限速开关而已。”
易灿面露担心,“他这人挺疯的,又是圈里的,少招惹。”
李剑不理解,“我这是做好事,要按他那种玩法,不知死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