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骁捂住眼睛,队长这波受到的伤害挺大。
小情侣憋着没笑出声。
屏幕上提示已经接近凌晨1点。
赫飞故作镇定的挪开那瓶啤酒,问李剑,“还比吗?”
带着醉意,李剑见好就收,扶着椅子起身说,“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目的没达到,陈蒋站起身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
一个壮硕的身影擦肩而过,小胖直接拦在他身前。
赫飞揽过李剑的肩膀,说,“喝的太多,一起去个洗手间,顺便送送你。”
说罢,两个人勾肩搭背的出了包厢。
刚一出门,赫飞收回手臂,问:“为什么不愿意加入?”
李剑耸肩,在脑袋里思考一阵才回复,“没原因,就是单纯的不想。”
“讨厌我?”赫飞问。
李剑依旧很坦诚,点了根烟说,“谈不上讨厌,用教练的话说就是命里犯冲。”
赫飞站在门口打车,眼看着错过两辆,拿出手机呼叫。
“我记得入营报道那天,咱们两个很投缘,喜欢的号码一样,选的房间一样,就连领的被褥颜色都一样。”
李剑撇嘴,淡淡道:“没准喜欢的人也一样。”
“所以你就刻意选不一样的队?”赫飞接过他递的烟。
“我这人相信直觉,喜欢和敌意都凭第一眼,”李剑吐了个烟圈,“不好改。”
叫的车来很快到了,李剑掐灭烟上车,摇下后座的窗户说,“在这里我就陈蒋一个朋友,他的邀请我会认真考虑。”
目送车走远,赫飞转身要把手里的烟丢掉,想了想又收回手。
回到包厢时,一群人已经准备收摊回去休息。
看到手上的烟,陈蒋拧着眉,一脸嫌弃,“你抽烟?”
赫飞赶忙摆手,“我不抽,是李剑硬塞给我的,忘了扔。”
“能叫到车吗?”陈蒋问。
“叫不到。”赫飞回答的干脆。
陈蒋:“坐公交车呢?”
赫飞:“早停运了。”
陈蒋:“那李剑怎么走的?”
赫飞:“共享单车。”
?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ktv,吕骁和刘晴要在酒店住一晚,小胖一想到骑单车,就两腿打颤,最终也决定留宿。
陈蒋下决心要回去,腿上的伤刚愈合,五公里蹬回去肯定不现实。他坐在花池边叫车,前方排队26人。
赫飞可能是累了,没表态,只是沉默的跟着他。
在等待和放弃的不确定中,两个人溜达着向公交车站走。
开始的一段路谁都没开口,少有的沉默。陈蒋想说点什么,隐隐觉得气氛不对,索性闭上嘴。
路过药店时赫飞进去扫荡了创可贴、绷带、止痛喷雾和修复疤痕的药膏。
售货员是个上年纪的老阿姨,对大男孩深夜买药的行为见怪不怪,透过老花镜把人打量一番,询问道:“成年了吗?”
赫飞嗯声点头。
阿姨又指着身后问:“他呢?”
赫飞回头看到陈蒋正小心翼翼的站上体重秤。
再次尴尬的点头。
片刻之后,一个装满瓶瓶罐罐的塑料袋落在柜台上,阿姨把付款码推过去,叮嘱道:“这些是受伤后紧急处理用药,回去认真看说明,用时要避开特殊部位……受伤的是你吗?”
“不是。”赫飞看向身后,笑着说,“是喜欢的人。”
65公斤?!
赫飞从身后探头去看体重秤,难以置信说,“你真瘦。”
没等陈蒋反驳,人已经被单手抗出门。
路上的行人很少,街巷静的只能听到塑料袋发出的沙沙声。
夏夜的凉风拂过,陈蒋抬头时与赫飞短促对视了两秒,“有话说?”
“没。”
赫飞错开目光,盯着少年背包上摇晃的挂件出了神,那是一根小小的金属球棒,上面刻着一排字:“CJ的第一次胜利”,落款是JL(蒋琳)。
他仿佛回到了半年前的除夕夜。
那晚他在凌河边夜跑,看到一个少年坐在岸边,全身湿漉漉的趴在好友肩上哭,嘴上不停的重复着:“我要赢,我想回家……”
烟火把河岸照的亮如白昼,他永远记得那张脸和那个挂件。
走到公交站的时候,末班车还没有到,赫飞垂着眸忽然开口,“我说你怕水,猜对了吗?”
他站在广告牌前,光影打在身上,轮廓处有种虚虚实实的毛绒感。
陈蒋看了他几秒,点头说:“对了。”
赫飞嗯一声。
他早知道答案,就像遇到喜欢的人,一眼足够,第二眼不过是确认罢了。
“溺过水的人都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