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是Jason的战术配合课。
早训时大家都是强打精神,一碰到桌子,就像鸡蛋遇上平底锅,立刻瘫在上面。
小胖喝光一瓶可乐,又塞了满嘴面包,用手肘顶了下身边人,“吃点吗?你不用早训,是不是没赶上食堂的饭?”
陈蒋没出声,从左睡换成右睡,依旧保持趴着。
“你昨晚干嘛去了?”小胖被面包噎住,伸长脖子干咽下去,“今早在脏衣筐里看到你的裤子,上面带着血,怎么又见红了?”
陈蒋拖着长音回了一个字,“滚。”
“你不是生病了吧?”小胖伸手要去摸头。
陈蒋猛的直起身,嫌弃的把手拍走,“脏,擦手去。”
“矫情。”小胖悠悠的收回手,撇嘴拿腔拿调的说,“一言不合就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人,还敢嫌弃别人脏。”
陈蒋被怼的顿时不出声。
看到他气鼓鼓吃瘪的样子,小胖得意的摇头晃脑伸舌头,正巧看到门外的吕骁和许宁进门,随口问了句,“队长呢?”
吕骁朝身后使了个眼色,就看到赫飞和林竞文两个人一起走进来。
小胖眼尖,一下就发现赫飞嘴角的青紫,拔高调门儿吼了句,“卧槽,动手了。”
半个教室困恹恹的人都抬起头,眯缝着眼睛四处找热闹看。
这个时候永远都是口蜜腹剑的林竞文占据上风,双手示意同伴勿惊,缓声说,“冷静,敌方内讧而已。”
一句话把队友逗乐了。
的确如小胖所说,陈蒋清早起床就觉得不舒服,所以连吃两记闷亏也没还嘴,只是垂着眼皮,蔫蔫巴巴的趴在桌子上。
赫飞路过他身边时,顺手把一个塑料袋扔在他腿上,从外面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包装,是祛除疤痕的药膏。
看似好意,却让他很窝火,放在桌上不行吗?挂在椅背上不行吗?非要扔在腿上,尽管没什么重量,但还是碰触到待愈合的伤口,戳痛了一下。
小胖自知犯了错误,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
“老狐狸找我和林竞文谈话,说最近大家对比赛有些懈怠,竞争意识淡薄,如果我们下一场比赛连队伍都组不起来,直接算我们输。”
赫飞坐在陈蒋的斜后方,说话时见人一直趴着,猛踢了一脚椅子腿。
他艰难的直起身体,扭头瞪赫飞,极不耐烦的说,“听着呢。”
吕骁第一个捕捉到两人间微妙的互动,嬉笑着问陈蒋,“你打的?”
陈蒋短促的瞥了一眼赫飞,恰巧和对方的眸光撞上。尴尬的气氛直接给了大家答案。
赫飞立刻把话题拉回来,“Jason说如果下一场我们输了,就会把现有队伍打散,重新选拔一队阵容。”
“操。”吕骁鼻腔里挤出一个哼字,“这不就是老狐狸最初说的那一套吗?个体强则队伍强,如果这样还讲什么战术配合呀。每个人单练就行了。”
“你们都这么强,怕什么呀?”许宁就像搁置三天的气球,渐渐漏了气,“要是这样我肯定要去二队了。”
小胖目光盯着红队那边,极不情愿的说,“我不想和林竞文一个队。”
“难怪林竞文刚才那么骚包?”吕骁突然悟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的说,“原来是终于可以把我们赫大队长收于麾下了。”
赫飞勾臂锁住吕骁的喉咙,但那货完全没有住嘴的意思,掐着半个嗓子还在发声,“从今以后,帐内帐外,鞍前马后,冲锋陷阵,暖床……”
在队长的威逼利诱和拳脚相交之下,吕骁终于闭上嘴。
陈蒋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微蜷一下,视线莫名又瞥向赫飞。
不能怪他太敏感,因为赫飞凝眉委屈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向他解释,似乎再说,“吕骁嘴贱,关我屁事。”
莫名其妙。
陈蒋慌忙收敛目光。
“Jason的话正好帮了我们。”陈蒋一出口,嗓音变得愈发沙哑,“原本那些抱着红队大腿,自以为能进一队的小尾巴,听到这些话就会慌,正是我们收割人心的好时机。”
陈蒋挑眉望向吕骁,“昨天大花回来有什么反应?”
“有点动摇,但大花这个人唯唯诺诺的,有点选择障碍。”吕骁吸了吸鼻子,不屑的说,“娘们一样,墨迹。”
“不过我看林竞文训练时有些心不在焉。”许宁说,“可能是你上次说的左打专克蝴蝶球,他心里对大花有些忌惮,看到人消失后一直神情恍惚的。”
陈蒋挠挠头,露出尴尬的笑,“那是我随口编的,骗他的。”
“什么?”许宁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知道他在身后,故意这么说的。”
陈蒋嗯声点头。
“我去——”许宁拉长尾音,无奈摇头,“你可真够疯的,明知道疯狗会咬人,还跟他对着叫。”
陈蒋侧身坐着,单手撑着脑袋,狠啦啦的说,“对付疯子就得比他更疯。”
赫飞斜睨一眼,不屑又带着点强势的问,“然后腿就残了?”
听到这话,陈蒋莫名感觉一阵心虚,明明昨晚才动了手,他怎么会凭空有种对方在关心自己的错觉。
可能是脑袋真被打坏了。
伴着不着边际的臆想,陈蒋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下来,轻声反问,“你要帮我报仇吗?”
赫飞被他天真的样子逗笑了,呛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两只疯狗互咬谁更厉害。”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