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时，自己正坐在原来的那间教室里，不同的是，那个仿生人女老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衣着的秦稚，正微笑着环视着教室。

“恭喜你们。”他淡淡开口，视线扫过顾森然，却没有多余停留，“成功通过图灵测试，证实了自己人类的身份。”

顾森然闻言抬头，发现屋子里已经不剩几个人。

“非常抱歉，耽误了大家宝贵的时间，为表歉意，我们诚挚邀请大家前往云中餐厅就餐，所有费用由我们报销。”

秦稚此时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普通的NPC，眼神甚至没有多在顾森然身上停留一瞬。

顾森然眯了眯眼，是因为发动那种逆天技能消耗太多能量了吗？还是被哈德里安抓住，重新加深了禁锢？

秦稚和哈德里安之间到底是种什么关系？

哈德里安和这个论文系统呢？还有……

002。

顾森然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只是短短两句话，但他不会听错，绝对是林椿程。

一个似乎早就该被顾森然发现的事情正在占据他的心头。

突然间，顾森然猛地回头。

只见洛溪正靠在后一排的椅子上，淡黄色的眸子沉着，手里握着那把匕首，刀剑直指顾森然的眼睛。

几乎是对视的那一瞬间，顾森然笑着朝他挑了挑眉。

洛溪松开手，匕首掉到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等你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再来考虑怎么问我别的吧。”

说完，洛溪头也不回的走下阶梯，好像一个下课吃饭的普通大学生。

顾森然拾起那把匕首，他曾用这把匕首杀了一个又一个“自己”，甚至杀了人。

想到这里，顾森然下意识抬眼往前面看去，前面一排空空如也，王兆云是否为顾森然所杀也无从考究了。

顾森然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怪可笑的。

在这种论文世界里，没有道德与人性，为了活下去，杀人好像是最寻常不过的事，顾森然也不介意为了达成目的泯灭人性。

但人性就是这么有意思。

顾森然自认为不是什么善良人，但真要他拿着刀捅开一个活人的肚子，还是会生感到理性恶心。

顾森然低头，看向趴在桌子上发呆的佛龙。

……佛龙披着小白脸的皮安静不说话的样子还真有点偶像剧男主的样子。

下一秒，偶像剧男主猛地睁开眼，直接张嘴就往顾森然脖子上咬。

顾森然：哎哎哎哎？！

顾森然赶紧要去掏指挥棒，他终于知道止咬器之于佛龙的必要性了。

就在顾森然往后退之际，后背直接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顾森然顺势抬头，望进一汪潭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虽然秦稚的表情要比以往冷淡，但顾森然好像感觉秦稚的眼睛里有了一抹色彩。

秦稚只是抬手一挡，佛龙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同学，你们不去就餐么？”

头顶的灯光直照下来，顾森然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到秦稚温润的嘴唇和高挺的鼻梁，他长得真的很符合东方美学，没有特别突出的五官，让人看了却很舒服。

见顾森然没动，秦稚慢慢弯下腰，睫毛几乎要忽闪到顾森然的眼皮上：“同学？”

“啊……啊？”

顾森然一下回过神，赶紧直起身假装忙碌：“这桌子可真桌子啊，哈哈。”

秦稚还是一副标准的微笑表情：“没什么事就跟上来吧，要开饭了。”

说完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眼神，只是径直往门口走，好像真的充当起了发布任务的NPC。

留给顾森然的，是久久不能平复的热烈心跳。

是心跳，不是任何充当大脑元件的指令。

顾森然转头，刚刚像被秦稚定住了一样的佛龙朝顾森然眨了眨眼：“小哥哥，你还是喜欢他。”

“喜欢个蛋，我喜欢你行了吧。”顾森然突然一阵烦躁，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瞥了眼佛龙，“清醒了？我问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里。”

“你喜欢我？”

“……”

佛龙恶作剧般地笑了笑，一张看上去有些弱不禁风脸套着一个金属质地的止咬器，身上依旧是他钟爱的花衬衫，不同的是，他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个紫色鸢尾胸针，别在衬衫领口，配上他有些痞的气质，倒有种说不出的搭配感。

“小哥哥，终于要杀掉你的小狗狗了吗？”

佛龙看向顾森然手里的匕首，然后直接拔出他的长刀：“来吧小哥哥，杀死对方是表达爱意最深刻的方式哦~”

顾森然：……

神他妈最深刻的方式！

顾森然很想给他一拳。

但清醒状态的佛龙他打不过啊喂！

顾森然下意识去伸手拿指挥棒。

结果直接摸了个空。

……糟了。

就说不要被美色冲昏头脑啊啊啊！

顾森然咬咬牙，转头看向门口，那里早就没了人。

眼见长刀就要砍到脖子上，顾森然一个翻跃跳下阶梯就往外跑。

跑着一半还遇着程云了。

“顾森然，这里！”

他又从一间教室里冒出头来。

顾森然：……梅开二度是吧？

顾森然看了一眼后面马上追上来的佛龙和前面未知的拐角。

靠了梅开二度就梅开二度吧！

顾森然一个拐弯闪进了教室，佛龙举着长刀对着门就是砍。

顾森然低头喘着气，这一幕好像让他回到了桃源村。

“你又得罪什么NPC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