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里面也有不少马车掀开车帘朝外望，对这些秀女而言，到这相当于是出国了，看到满街的异邦人，他们是又害怕又兴奋。

兴奋自然是因为新鲜，害怕则是因为出了这座城，就不是慕朝的管辖之地了。

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回慕朝的机会了。

大家都掀开帘子好奇地往外张望，小如这一辆马车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在看到越来越浓的异邦氛围的时候，原本还如好奇宝宝一般的小如，脸上的兴奋渐渐地暗淡下来。

特别是看着在马路旁边停着的那一辆明显带着羌族风格的马车的时候，她才算是切切实实地体会到，她是真的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看着小如神情这般忧愁，阮云棠动手，将轿帘放下来，隔绝掉小如的视线。

而他们的马车，恰巧经过萧怀瑾的马车。

就这样一方轿帘，擦身而过。

阮云棠牵起小如的手，问道：“小如，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个问题阮云棠问过她一遍，不过那时候的小如给的是否定答案，这一次，她没有否定，而是问：“姑娘，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阮云棠坐到她的身边。“为什么不可以？”

“可是娘娘那边……”

“你是秀女，要带你离开的确会惊动不少人，放心，我会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你安安心心离开，也不会惊动惠妃娘娘。”

没想到原本还满怀希望的小如听到这句话，赶紧摇头。

“姑娘，要不还是算了吧。”

“怎么？是怕惠妃娘娘知道之后会处罚你？”

阮云棠毕竟没少在电视上看宫斗剧，一般这种派出去的丫鬟，主子们都会在手上留个把柄，以作威胁和控制。

小如赶紧摇头。

“娘娘对我很好。”

“那你还……”

“我从小无父无母，进宫之后一直被人欺负，是娘娘把我救下来，我才能苟活到今天的，如今娘娘需要我，我不能临阵脱逃。”

听到这话，阮云棠也不知道如何相劝。

她虽然并不能理解仆人为主子牺牲的这种精神，但是她知道，这种为了另外一个人甘愿奉献自己的人，即便不理解，也该尊重并予以祝福。

阮云棠牵住她的手，许下承诺。

“若是你改变主意了，去海棠阁，随时可以找到我。”

小姑娘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露出一个坚毅的笑容，她重重地点头，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好，姑娘放心。”

车队在行馆前面停下来。

云城的行馆很特殊，原本的行馆只有一处，后来羌族人在背靠行馆的地方买下一块地，另修了一件两进小院子，比原来的行馆足足大了一倍，专门给出使慕朝的羌族使臣做歇脚补给的地方，所以，这行馆就被分为了上行馆和下行馆。

而如今，阮云棠她们进的就是下行馆。

这里逼仄拥挤，甚至连每个人一间房都做不到了，两三个秀女得同住一间屋子，这自然引起了秀女们的不满。

她们本来背井离乡，到了此处乡愁更甚，她们正愁没地方撒气呢，一个个都闹了起来。

有秀女指着只有一墙之隔，明显开阔许多的院子，问道：“都是行馆，凭什么那边我们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