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因斯坦說：「 Reality is merely an illusion, albeit a very persistent one. 現實也不過就是假象，只不過這個假象反覆出現在眼前。」我不再糾結真實與虛假的界線，夢境是假的，但幸福是真的。好幾天才恢復正常和理智，我去找邱心擇當面談。

「許黎馳知道嗎？」雖然我心裡覺得他肯定不會算計自己，但還是得問清楚。

「他不知道，你如果想報復我就告訴他，絕對可以毀了我跟他40幾年相濡以沫，但他都60幾歲了，一生為基地殫精竭慮，你忍心？」邱心擇把球丟回我這。

我想起他花白的頭髮，在我沈溺於自己的悲傷時，躲進沉睡艙這個繭裡休眠，他還是一個人維持著世界的運轉，我要毀了他現在的生活？

「邱心擇啊，你真的很絕。」

殺我不要用三把刀：龍彌彌、許黎馳、竹北櫻亞三重保險，我的確逃不掉也反抗不了，心甘情願、束手就擒。

「現在這樣不好嗎？櫻亞絕對是整個無憂裡最好的選擇，我認同你的強和價值，也希望你能為己所用，所以給妳值得的價格，你應該自豪。」邱心擇端坐在位子上，但我卻始終覺得她在俯視我。

「所以我感激涕零地接受是嗎？我沒有待價而沽，我自始至終要的不是價格，是愛情，愛情是雙向的，不是靠委屈和勉強能換得的。」我情緒太激動，眼淚又快拉不住。

「原本你的監管是許若，櫻亞就是喜歡你才會替他，你順順地接受不就好了？皆大歡喜。」言談間透露，她很滿意自己的安排。

「但竹本不是喜歡我，他是害怕我，因為太害怕所以要親自看著，這不是愛與信任，而是恐懼和掌控未知，他想要的是安全感，其實只要我消失就可以重獲安全感。」我要的不是這樣的。

「你不做，焦土之上也有很多人會做，與其放任別人壯大，不如擁有最強大的力量。」邱先生邊說邊走進來。

邱心擇：「在無憂，連實驗室都是頂級的，能給你的資源也是最豐厚的，甚至保障你的生活，安排最好的新男性給你，你沒有後顧之憂，我也能強化無憂，這是雙贏。」

邱先生走到邱心擇旁邊：「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可以一起討論、調整。」

邱心擇沒救了，我甚至懷疑她有多少分是因為愛許黎馳，才把我們基地連帶著我的「棺材」搬過來無憂，如果她是有計劃謀之，那這盤棋也下得太大，我們被掠奪者盯上，說不定也不是巧合。

我不想跟他們爭辯：「美夢系統可以有中間型態，我白天上班，下班以後進沉睡艙，這樣除非半夜出事，不然我都是醒著的，這樣就行了吧。」

邱先生：「可以，如你所願。」

我選擇在現實生活裡上班，下班就在美夢系統裡長眠。

一針憂鬱症的藥，接上貼片，我把床換成沉睡艙，以解決夢境中現實生理的問題。按下遙控器，我讓夢境加速從兩小時一日變成一個月，感應到深層睡眠時就暫停夢境，避免我過勞。

「今日我們大婚，皇后為何愁眉苦臉。」嘉慶看著我。

「我害怕這一切只是一場美夢，幸福得不真實。」我落下淚來，只有我知道，這一切真的是一場美夢，我的委屈在現實中無法傾訴，甚至只能在夢裡哭泣。

「別怕，朕即日起便將後宮裡所有妃子都放歸本家，我會給她們一筆銀兩足以謀生，且維持每月固定的俸祿，以後整個後宮裡只有你和皇姐，不會有人威脅你的地位。」我想讓我地位永不動搖，大概是嘉慶能給出最甜言蜜語的話了。

這張臉現實之中不屬於我，至少夢裡是我的，我輕輕捧著嘉慶的臉吻上他的唇，他的眼裡只有我，不是怕我毀滅世界，只是因為我是沈弱水。蔡智媛的存在何其失敗，代表的只是列管名單上的危險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