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裡,我替入侵者補了一針鎮定劑,雖然我實驗過被千歲蘭迷暈,新人類可以昏一天以上,但還是保險一點。然後和許若一起給沒鼻子的人接線,通上美夢系統後,陷入沉睡的他會顯示潛意識裡的許許多多,這也是為什麼備檔禁止別人登錄,太容易洩漏軍情。
竹本先生今天是難得的軍裝,原本遮眼的瀏海往後梳大背頭,有點小孩瞬間長大成人的感覺,平常是貴氣小少爺,現在看起來頗有肅殺之氣,看監控看得很認真,旁邊兩個隨扈也做筆記做得很認真,雖然我們已經不用紙筆,用的是擬筆和觸控板。
他們的認真、辦公室、監獄和實驗室之大,讓我確切意識到自己真的身處大國,跟我們基地那種散漫與慵懶不一樣。
我們基地以前就有點隨性到快變隨便的調調,這種氣質絕對來自於李茴香,而我……很喜歡這樣的氛圍。當然也就是這樣的兩光,讓他們把沉睡20、30年的千歲蘭翻出來玩。
我進沉睡艙前還在自己的基地,後來「棺材」被搬來無憂,醒來已經是無憂的一份子,雖然理智上知道這麼做是對的,但附庸於大國還是源於自己弱小,感受上就是有些人在屋簷下,入境得隨俗的不自在。
無憂的氛圍跟我們不一樣,焦土之上、強者為王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少數人夠強時,其他人是可以自由自在的,看著一缸小魚在你建立的玻璃球裡悠游,也很療癒,想在眾人間脫穎而出,變得更內卷,所有人彷彿急著要去哪裡,總是匆匆。
我拿起桌面繳獲的面具,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精細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以前也有,可是照片列印出來的還是有誤差,怎麼拿到這些人的參數?畢竟是權力中心,檔案都是控管的。
面對假的竹本,那不自然感是因為個體間習慣的不同,如果訓練夠,真的面對面也難分辨。竹本先生叫隨扈退下,看向我還一臉「我在等你、我想跟你講話。」我拍拍許若:「你先走,竹本先生好像有話要跟我單獨說。」
待許若走出去,竹本先生:「謝謝,我欠你一次。」我耳朵聽到了,但沒抬眼、操縱著電腦和儀器,餘光看到他站在我對面、背靠牆,他應該習慣跟所有人都保持一點距離,我其實是從竹本先生不喜跟別人接觸的習慣,猜出那個人不是他,反之夢裡的凌帝,隨隨便便就黏上來,他的唇好軟……,原來男孩子的唇也能像女生那樣柔潤,不是……我想什麼?
「你的參數,這是醫療體系才有的資料吧?」
他點點頭,看起來也在想怎麼查內奸:「你打算怎麼還?」竹本一臉錯愕,沒想到自己社交上的禮貌發言,我真要他還。
「唉,要什麼人種統計資料,不是我臭屁,美夢系統更有軍事價值。人情我想好了,我要你跟我保證龍彌彌和白瑜的安全,這樣就算還我這次的人情。」
他笑笑:「說不定他們早就弄到美夢系統、軍火與防禦系統等重要資料,才來撈人種研究。就算沒你這份人情,我也會保護龍彌彌,至於白瑜,他需要我保護嗎?」
我站起身,慎重地說:「我要你拼死保護他倆,必要的時候,可以犧牲所有人的性命,但我不會讓你需要送命才能還這份人情。」我講完他沒答應也沒走?怎?邱心擇又叫你送我回家吧。
我關機、拿起包包,準備回去睡覺,竹本先生對著我比了比脖子:「你脖子上有傷,先去醫院一趟吧。」
「我感覺只是被指甲划到皮,不大,噴一下、消毒就好。」這麼晚去醫院,還要不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