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沈驰烈不可能知道。
因为,自己什么也没做。
杨家小孩的落水不是她安排的,是她救了他的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金宝衔镇定下来,冷冷看着沈驰烈。
“是么,那可真是巧,杨家小孩儿正在此处落水,你正巧在凉亭里看书,你住的厢房也离这片莲花湖最近。这么多事都是巧合的话,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金小姐,既然金小姐当时金小姐就在凉亭之上,坡下就是莲花湖,为何杨小公子过来时你会一点没察觉,掉下水的动静不小吧,你依旧没察觉,一直等到第二个小孩过来,喊了救命,在他要下水之前,你才一下子就冲下去,叫那大些的孩子去叫人,你才下去救人。”
“你将一切时辰算得很准,这些都是巧合,都是无意,金宝衔,你可真会把人当傻子。”沈驰烈讥讽。
“你住口!”金宝衔突然爆发,“你是谁,你有什么身份立场在这里质疑我!你凭什么,你是杨小公子的父母吗,我害死了杨小公子吗?是我救了他,你眼睛是不是瞎了!我是做的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凭什么,究竟凭、什、么!要在这里,被你像犯人一样审问!”
金宝衔一天里,从早到晚,堆积起来的紧张,心虚,害怕,救人溺水后差点死亡等种种恐惧情绪,以及被抓来水边的屈辱,在这一刻,被沈驰烈云淡风轻地逼到了爆发的顶点,成了强弩之末,终于再撑不住,一下子爆破。
那双眸子情绪崩溃,坚毅而仇恨地看着沈驰烈,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早浸染上了一层水意。
鲜活得叫人看一眼就印在脑子里。
“你说你救了我,我也不稀罕!”
金宝衔冷笑地说完这句话,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决绝一个转身,奋力往水里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沈驰烈脸色迅速一变,“金宝衔!”
金宝衔吐出一口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游去。
她不要沈驰烈救,今日,就算死在这里,她只当没有再活过这一世。
撑着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看向另一侧的岸边。
夜晚的湖水真冷啊,金宝衔想,如果她今夜能活下来,她想着她爹娘,想哥哥嫂嫂了,她想回去看看……
沈驰烈跳下水,将晕过去人再次捞了回来。
两人浑身湿透。
抱着人回了屋子,把人放床上,裹进被子里,沈驰烈出门将大夫拖了过来。
伤口要重新包扎。
更重要的是,金宝衔脉象乱,添了心神不稳,邪风入体之症。
大夫说:“怎么弄成这样,小姐家的体质,怎么禁得住这样糟蹋。唉,今日可要叫人守着,恐怕是要起热的。”
说罢写了方子交给沈驰烈,“公子快些叫人去开药罢,再拖一晚上,情况变得更严重,怕是要出事的。”
沈驰烈沉着脸,打发寺里的小僧奴,叫人去抓药来。
僧奴知道有小姐害了病,哪里耽搁,赶紧骑上马,下山去了。
果然去大夫说的一样,不等抓药的人回来,金宝衔身上就起了热。
先是一张脸变得惨白,唇上无丁点血色。
额上渗出一层一层的冷汗。
身体发抖。
人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连牙关都是紧紧咬着的,半点不松。
没过多久,那苍白又变成了绯红。
沈驰烈坐到床边,伸手一探,额上烫得厉害。
他便是越发心烦,有些后悔不该吓她,就算金宝衔目的不纯心思不纯,不是什么纯白无辜之人。
可,到底是个女子,的确不该吓她跳水。
沈驰烈看着床上的人,哪还有半分与自己对峙时盛气凌人的样子。
胆子也大,脾性更大,敢跳水,也不肯跟自己求饶认错,认下自己的救命之恩。
等到他终于耐心告罄之时,药终于抓回来。
不用吩咐,小僧奴已经主动去煎药。
等煎好,端了过来交到沈驰烈手上,沈驰烈吹凉了些,一勺一勺喂给金宝衔。
喝药倒是乖。
一送过去,自己就会吞了。
好像已经吃不出苦味了似的。
沈驰烈哪里知道,这又是金宝衔上辈子养成的习惯。
从前是家中娇儿,自然是怕苦怕吃药,要人陪着哄着,方才喝一点。
后来金宝衔经历流放,在途中,生病了,病得快死,可也吃不上一口药,她母亲给那些差兵下跪请求,才求来一帖药,煎给她吃,金宝衔和着泪,一口不敢浪费,吃糖水一样,她母亲喂一口,她就吃一口。
母亲哄她说:“乖乖儿,吃了药,病就好了,就不难受了。”
金宝衔梦见上辈子的事。
她一口一口吃着药,眼泪从眼角掉下来,掉进了黑乎乎的药汁里。
赶文,等下改错字病句!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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