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觥筹交错。
这是陆家的主场,谁都知道。
各个公子哥被家长带在身后,想起父辈语重心长的教导。
陆家身为顶级豪门,如果能得到陆老爷子赏识,将会给家族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
况且陆家那位深藏不漏的太子爷今晚也会露面,他们年纪大抵相仿,或许有许多话题,要是让这位爷满意……
都是不动声色算计。
只有宴会里的打工人心思是单纯的,一心要钱。
沈浮将手里的酒杯轻轻放在桌上。
这里东西都贵,赔不起。
很快就摆了一个漂亮的阵势。
裤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沈浮抬起被合身西装面料包裹的修长的腿,不知不觉就吸引视线。
他走到角落接起。
“陈哥。”
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或许觉得丢人,声音颤抖:“小沈,我着急上厕所忘带纸,江湖救急。”
那边停顿了下:“在二楼西边的男厕,速来。”
沈浮应了一声,电话摁断。
二楼男厕。
中年男人低头,一沓红色钞票被人扔在怀里。他面露不忍,还是把钱收起来。
旁边的少年之一开口:“拿了钱老实点,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被他发现。”
男人走后,厕所里一下子安静了。
这里虽然是厕所,但环境不差,地方宽敞,保洁刚擦拭过,还喷了香水。大大的洗手台旁,傅洱岱还是面露嫌弃:“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吗?”
学霸:“我只是提个建议,同意的人可不是我。”
“噗,你装什么呢,就你花花肠子最多。”
学霸不反驳。
“李野,你干什么?”
李野拿出手机,被学霸抽走。
“你反悔了?”
他被问。
反悔吗?
想到接下来大家要做的事情,不是没有这个念头。
“情报是你给的,姓陈的是你指给我们的,包括今天他会在这里,不就是你告诉我们的吗?就算没有今天这事,你看沈浮他给过你好脸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沈浮说过话了,沈浮为了逃离他进了一班,他成功了。
继续这样下去,沈浮都快把他忘了吧。
李野收回手机:“我只是看时间……到时候谁第一个?”
花宜容手里把玩着一个盒子,姣好的面容带着些愁绪,过了一会眉头舒展开,解决了烦恼似的:“你们争抢有什么意思?不如让他自己选,他想让谁第一个上他,谁就第一。”
李野面露不甘。
明明他才是第一个认识沈浮的,凭什么?
但如果没有这些人,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于是缄口不言。
有人不耐烦:“怎么这么久?”
“嗒嗒嗒。”
二楼是招待客人留宿的客房,长长的走廊除了皮鞋踩地得声音外只剩安静。
复古的木色建筑衬得那白衣黑裤的人好看得格外突出。
下面大厅传来一片哗然。
是谁入场了。
沈浮的手搭在栏杆上,一双桃花眼眼向下看,看谁都多情。
一个少年人跟在人身后,身姿挺拔,裁剪合度的西装套在身上,将他宽肩窄腰长腿的优势尽数展露,他一举一动都吸引着所有人热切的目光,但他的眼神却冷,盛不下任何人。
直到他抬头,望着二楼。
只一眼,就收回视线,跟在长辈身后交涉。
沈浮心脏跳动。
他看见了吗?那么远的距离。
这里那么黑,他却看了过来。
手里的纸被揉得不成样子。
这样陌生的陆悯川,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梳起过了眉眼的头发,褪下稚嫩的校服,展露出他完全相反的一面。
侵袭人的眼球和大脑。
沈浮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而那人的视线也重新回到他身上,望着他的背影,缓缓皱起眉。
“陈哥。”
沈浮小声呼喊。
厕所大门被缓缓打开,里面的人笑着看他,而李野一脸纠结,眼神却诡异的兴奋。
快跑!
沈浮的直觉这么告诉自己。
但下一秒就有人抓着他的手拉到里面。
有人拿着“维修中”的黄牌出去又回来。
“别吵,沈浮。”有人捏着他的下颌,“你也不想被人发现,你是个乱交的贱货吧。”
是傅洱岱。
只有他才会在嘴上肆无忌惮地羞辱沈浮。
似乎让沈浮羞耻,他就会得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事实上是这样的。
沈浮眼眶红透。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哥也许被迫,也许为利把他卖了。
而知道他和陈哥关系的,只有李野,是李野和他们合谋。
这也许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
他是落入陷阱的猎物,也许还可以再挣扎几下,但那是在这些人出于逗乐的允许之下。
这里面没一个好人。
“李野……”
李野身躯一震。
这弱小的呼救,和以往沈浮被他惩罚时一模一样,每到这时,李野无论心里的烦躁多肆虐都会放一放。
这是他的玩具,可不能玩坏。
可这里这么多人,是什么心思他都明白。
沈浮还能活吗?
“救我。”
李野哑着声音开口:“沈浮,不管怎么样,选我。”
沈浮一头雾水:“什么选你?”
很快他就知道了,因为傅洱岱将一个盒子拿出来,里面是一只注射器和消毒用品。
怎么看都不是好东西。
他不可置信,瞪着李野:“你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