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白力气很大,不说别的技艺,单是錾刻就是个力气活儿,曾经他身体清瘦,师傅让他天天撸铁练手臂力量,到最后他不仅耐錾子噪音的功夫飞涨,手臂上也练出了漂亮肌肉。
“老板,不用抓得这么紧。”他决心缓和下气氛,眨了下眼道,“我没你的联系方式,又不会强制性转给你。”
宋池砚微微一怔,松开了手。
林雨白仰头看了下楼层,马上就到一楼,祝和风应该已经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大厅外面一片漆黑,雨幕遮盖万物,只有接连不断的闪电和雷声划破天空。
宋池砚望着那道身影,加快了几步,急声道:“雨有些大,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两人已经走到门口,一道雷声炸起,挡住了宋池砚的声音,“你说什么?”林雨白回头问。
宋池砚正要重复,就听到车子的鸣笛,他和林雨白齐看过去,黑色保驰捷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那人穿着一袭黑色衬衫,脸上挂着清浅笑意,“雨白,这里。”
宋池砚脸上的几分关切瞬间消失殆尽,原来是有男人接送,怪不得雨天也坚持加班。
林雨白过去俯身和男人说了几句,男人始终是温情脉脉的表情。两人一副很熟稔的样子,林雨白最后转身对他挥了下手,就钻进副驾。
老陈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宋池砚上了车,保驰捷从旁边驶过时,他暗沉的眸子扫了那人一眼。
应该不是普通二代,那丝质衬衣他记得他衣柜似乎也有一件,是私人定制款,看年龄和气质,或许也是生意人。当初他只是讥讽,没想到还真勾搭上了金主。
早知道这样,他何必专门乘员工电梯下班。
宋池砚眉眼压下,脸上勾起一丝讥诮。
罢了,他抬手按起车窗,玻璃缓缓上升,擦身而过的男人却缓缓侧过头来。
和刚那副温润样子不同,男人眼尾下压,目光里有探究,更多的是不善。
宋池砚在生意场上浸淫许久,知道这是男人在争夺地盘和猎物时,才会对竞争者露出的眼神。
他了然于心,狭长眸子上挑,冷淡地睨了男人一眼,随之车窗关闭。
“去三旬。”宋池砚沉声说。
司机老陈想委婉建议,暴雨天,太晚回去老爷子会担心。
但今天的老板全身带着迫人的寒气,他便识趣地不作声了。
外面暴雨如注,三旬仍是一副热闹景象,吧台和卡座都是人。
“宋池砚,你今天有些不对味儿。”梁致边摇头边啧了几下嘴说。
宋池砚哼笑一声,“不跟你们一起是不近人情,不顾发小情谊。”
“叫你们出来又不对味儿。”宋池砚抬起眼,把面前的白兰地推了过去,“多喝酒少说话。”
梁致对另外两人耸耸肩,“我说了不对劲儿,你们还不信,换作平时他日理万机的会叫咱们仨出来?”
“而且一来就喝这么烈的酒。”
“不是哥,你被老爷子骂了?”方纵说。
李恩异想天开,目露担忧:“该不会云起倒闭了吧?”
宋池砚晃着酒杯,眉眼难得带了点笑,但眼神很冷,“你说呢?”
“我靠,我靠,我知道了。”李恩像发现了新大陆,“我们砚哥明显是被人甩了。”
梁致和方纵一听这话就来劲了,立马放下酒杯,把搁桌上的长腿撤下,“真的假的?难怪之前打到你办公室找你,温言说你不在,张姨说你那天没回去。”梁致不怀好意地笑,“那天你去哪了?”
“哪天?”宋池砚点燃叼着的万宝路,把打火机“啪”地扔到桌面。
“哪天......”几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想起,“就上周四晚上。”
宋池砚在心里摸索了下,眸色更沉,仰头喝了一大口白兰地。
“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有个女生过来,笑着对宋池砚说,“我那个朋友很喜欢你。”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卡座。
酒吧的灯光照在宋池砚轮廓分明的脸上,眸子里折射着酒杯的光,他头也不抬,“不可以。”
女生有点尴尬地走开,梁致几人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色宽松针织毛衣,清清冷冷的男生正望着这边。
男生很好看,干净乖顺。
“梁子,怎么这清冷禁欲好学生不找我呢。”李恩皱眉,“我看起来不比他好相处?”
方纵摸摸他头调侃,“你太嫩了,清冷乖学生就喜欢这种矜贵又高不可攀的。”
李恩撇撇嘴,“拿开你的脏手。”
“不过宋总,你真不考虑一下?”梁致手搭上宋池砚的背,“这种一看就没什么经验,明显不是冲着你的身份,就是单纯的喜欢你。”
宋池砚扔开他的手,随意扫了眼,那男生显然知道是在说他,慌不择路地避开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