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那里干什么?快点给我起来干活!”
闻声他匆忙用脚踢散尘土,随后起身离去。
“那些人毛手毛脚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夏浔冷脸看着来人,目光瞥见他胸口挂着的徽章——二军校队兵,崔喻。
钢盔下青涩的脸庞上沾满灰尘,细看貌似还有刮蹭的伤口。
“医者走吧,外头当前的白昼时间已经不足二十分钟。”
说着他递过耳罩,随后转头催促那些搬运工加快搬运速度。
接过耳罩,夏浔为以防万一特意留了个心眼,先带上隔音耳塞,再佩戴他提供的耳罩。
对于刚才那位搬运工的所作所为,恐怕只有进入内部才能知晓真相。
怎料刚进入辛区就因药检不合格被扣留在隔离区,哪怕他出示总部派发的通行信息,也要等待二十八小时,直至血祥报告合格。
“兄弟,你这身装备帅啊!有打算出售吗?”
“别这么直白,不给咱们就抢,反正他就一个人。”
夏浔端详着面前堵路欲图强买的俩人,直接亮出配枪警告他们闭嘴。
对于隔离区的管理,辛区貌似并没有这么看重,他虽然并不想伤人,但也不是不会动手。
凭着武器的威慑力,隔离区大多数人都识趣避让开,生怕身上挨枪子。
见目地达到,他收起枪找了块较为干净的角落坐下,思考“吃人”与“吞人”之间的关联。
“我亲爱的朋友,你要去了,我在此祝福你,歌颂你。”
听着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杂碎语言,夏浔寻声望去,却见身边蹲着个神经兮兮的人。
厚重的镜片压在鼻梁上,灰泥朦胧的片面之下透露出痴傻的神情,薄唇干涸苍白,头上标准的寸发顶端微长。
一身青灰色长衫,配上麦色肌肤看去尽显随和。
“我亲爱的朋友……祝福你。”
“你在念什么?”
夏浔侧头朝他挑起话题,反正呆着也是无聊,倒不如找个人聊会天。
“诗歌。”
徐眠见有人搭理自己,赶忙从袖口中掏出一本册子,对他而言,整个隔离区都是一群无趣的人,难得这个新人主动搭理,哪怕无趣他也认了。
“这些都是我写的,我可是最伟大的曲圣。”
看着册子当中鬼画符一般的文字,夏浔不免皱眉产生严重的阅读障碍。
“你能挑一两句来念念吗?”
闻言他脱去厚重的眼镜,对着夏浔投去赞赏的目光,随即翻开一页沉重地朗读上头的文字。
“我亲爱的朋友,你是向北方去了,我不留恋,也不伤感,我为你欢喜,为你祝福,我们都经历了太多的忧患,脆弱的感情像支绷紧的弦,扣着锋利的箭矢对准朦胧的黑暗。
别回头我的朋友,放开眼睛看看有多少人失去了乡土,拆散了家,有多少灵魂为了这场战争把鲜血洒在大地上。
亲爱的朋友,听着,不要为我们的不幸感到悲伤,我们是后死者,是你们战士的后盾,我们将勇敢的接替上去,把炽热的血液送给胜利的旗帜,使粘着血的代价自由的在这红日之下野蛮生长。
朋友,你放心去吧!前方的光明需要你,哪里有温热的朝阳,有我们低矮的坟墓,有给予你们胜利的号角。
我亲爱的朋友,你要去了,我在此祝福你,歌颂你。”
“很好……”
夏浔被他所朗读出来的文字打动,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人有深度,还是整篇诗歌所蕴含的哲理深奥。
“很可惜,这个不是我写的,而是一封即将寄出信,化名为——未亡者的人。”
徐眠合起册子转手丢弃,百无聊赖地跟着身边人依靠在墙上。
“你是什么情况不合格?”
想着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呆了快有两年,曾经也有过几次可以出去的机会,可惜没有积分,在这个地方根本就活不下去。
“吃了药。”
听此他抬手指向角落那几人,身体溃烂骨瘦如柴,许是被关在隔离区断绝了药物来往,那几人如今整日疯癫成性,逢人就叫唤挥舞手臂。
“跟那些人一样吗?见你身上的这套装备,难不成是初期?”
夏浔顺着指引大致瞧了眼那边的情况,这明显是吸食了违禁品,导致的依赖上瘾反应。
“这些东西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被全面销毁了,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的?”
他刚想起身上前询问个清楚,随后立即上报开启第二次全面销毁,无论是谁,一旦涉及到此类违禁品,都该按照最高的审判流程,直接判处死刑。
“你别去,他们现在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全不久就有一个人死在他们手下。”
徐眠告诉他这里人的打算:“看他们的样子,大概也活不了一个星期了,为了安全你就再忍忍。”
由此他也得知这人并不是“瘾君子”。
“不行,这类行为必须上报,并且问出货物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