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简骤然沉下脸，刚才的旖旎一扫而空：“不可能。”

差点就着了霍令宇的道。幸好自己果断机敏，立马脱身而出。还送他什么东西，转头他就想跑，一点留念都没有。

也不睁开眼睛看看自己配不配。

“稍微对你好一点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李行简说，“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什么时候可以呢？”霍令宇锲而不舍，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直追问，像是今晚必须要给他一个答案。

李行简被他烦得要死，扯过被子自行睡去，撂下一句话语气不善：“等你怀孕的时候。”

就算不是明眼人，瞎子都知道不可能。

霍令宇就像听进去一样，垂下眼睛。半夜李行简醒过来一次，发现霍令宇还保持着那个动作，眼睛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如溪水一般淌过。李行简果然言而有信，给他换了一间带落地窗的卧室关着。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依旧那里都不能去，阳光对他来说已算奢求。他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看着阳光直.射进来，光与暗的界限越过窗棂、木地板、床头柜，接触到床铺的边角，再如同蜗牛触角一样慢慢缩回去。晚上偶尔还能看见星星。

霍令宇就从天亮等到天黑，再从天黑等到天亮。

每天也开始灌饭，定时定量，营养健康，就是一开始吐的比灌的还多，迫不得已上了营养针，后来李行简听了以后又朝所有人发了一通脾气。

霍令宇很快就肉眼消瘦下去，原本合身的睡衣在他身上空荡荡。有时候李行简摸着他凸起的肋骨，狠心肠惯了的他都觉得自己是在虐待。于是，做到一半沉着脸抽身离去，打算把霍令宇养养再说。

他想自己只是怕他死在床上，坏了他的好兴致。

新来的一个家政女孩，脸皮薄，叫小史，一边是坏脾气只看结果的主顾，一边是虚弱的病人，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有天忍不住在毫无反应的霍令宇面前掉了几滴眼泪，心想大不了这破工作老娘不干了。

眼泪掉在地上“啪嗒”一声，霍令宇像是被电了一下，干涸的眼睛转过来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嘴凑上前吃了那勺子粥，努力吞下去。

算是个好的开端，于是他开始吃饭。

李行简听了这档子事，把小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去，看得小女生心里直发毛，倒是没阻止她继续照顾霍令宇。

几位特级营养师特意被请过来照顾人，霍令宇终于被养胖了一点，起码摸着没那么硌手。

不过，时间一长，在那个方面，李行简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他还因为前段时间霍令宇闹着要出去感到生气，所以说的话还是那么刺耳：“你前面怎么硬不了？嘴也不爱叫了，是真的残废了吗？”

每到这个时候，霍令宇就把自己缩成一团塞进被子，恨不得cosplay里面的鹅绒。李行简看着他的动作，嘴角扯了扯，想不到他还有点天然的搞笑天赋，面对一个蘑菇气也撒不出来，只能硬生生憋回去。

该软趴趴的还是软趴趴着，不管怎么刺激都那个死样子。

反正也用不到，索性没当回事儿。

那天李行简扯过他，又要例行公事脱他裤子的时候，霍令宇难得地推了他一下，面露难色，小声说：“那里不行。”

李行简没有什么好脸色，说：“为什么？”

“因为我怀孕了。”长时间不说话，声带都有些嘶哑。

霍令宇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手掌和身体间传递着温暖的温度，仿佛真有一个小生命在他的肚子里。他跪坐在床上第一次在这里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李行简深吸一口气，只当霍令宇脑子难得地开窍，搞一次什么奇怪的玩法。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手倒是没有抽出来，“嗯，怀孕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