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宇从机器里拿出来一大张黑底照片，霜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觉得那玩意很像X光片。

裔宇看到照片面色立马凝重起来，眉头紧紧皱起。

“怎么了？”洳朔起身走到他面前，裔宇把照片递过去，示意他自己看。

洳朔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也沉重起来，他双唇紧抿，死死盯着照片。

“我从前看到的东西，原来就是灵魂啊。”霜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两人后方，透过缝隙看到照片的内容。

裔宇吓了一跳：“啊？你怎么突然瞬移过来了？”

霜凌无语地抱臂回答道：“我刚刚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不是瞬移，是你自己看得太认真没注意。”

洳朔关注点在他的话上：“看到灵魂？你是说你在失忆之后也能看到吗？”

“额……没错，不过我一直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最开始我一直以为所有人就是长成那样，都有一个发光的重影，我的重影比其他人碎一点而已。

后来通过照片和电视意识到我和其他人眼中的人有些不同，之后我就能随意切换两个视角了。”

裔宇敲了敲照片，忍不住吐槽道：“您管这叫碎一点？这再碎就成粉了吧！”

霜凌弯腰凑近仔细看了看照片，认真道：“确实不能说是碎一点，但是这离粉末状还有很大距离吧。”

“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吧！这只是夸张，夸张而已！”裔宇抓狂道。

“噗。”洳朔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

“啊！你还有心情笑。”

洳朔一摊手：“我能怎么办？现在绷着张脸又不能帮他把灵魂的缝隙给合上。再说这些伤痕肯定不是一天造成的，他自己肯定有数，我瞎操心也没什么用啊？”

他停顿一下，笑着开口：“而且，看到他噎别人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裔宇头大了一圈，霜凌这家伙虽然失忆了，但噎人的功力看起来丝毫未减，这下又有洳朔补刀……真是要命。

深呼吸一口气，裔宇平复下来。洳朔的话并无道理。他算是知道为什么霜凌一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了。

真是好奇害死猫啊！裔宇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那么好奇干嘛，和映晚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现在弄清楚了，反而更糟心了。

“总之，你自己也看到了，我对他失忆的原因可以说是毫无头绪。”裔宇揉了揉眉心，放下照片：“所以，我也给不出什么解决的方法。”

洳朔皱眉：“那他如果长时间保持这种状态，会有什么问题吗？”

“很大概率没有。先不说失忆这件事，正常人灵魂碎成他那样早死了好吗。”裔宇瞥了一眼霜凌：“你再看看他，到现在为止，活蹦乱跳的。”

洳朔扭头看向“活蹦乱跳”的霜凌，他正面无表情地抱臂站着。

“总之，失忆现在已经可以说是小问题了，他那些裂痕比这个严重多得多！”裔宇一边说一边挥动双手，画了一个巨大的圈，用动作来补充自己的意思。

裔宇接着说道：“你也说了嘛，他自己都治不好，我能有个球的办法。”

两人沉默下来。

“也就是说，我们白来一趟。”霜凌率先打破沉默，淡定开口总结两人之前的对话。

“……的确。”裔宇郁闷地爬上桌子，盘腿单手拖着下巴。

霜凌：“……”这又是学者的痛苦吗？

不过这次他的“痛苦”转瞬即逝，几秒后，裔宇兴奋地一拍手：“不，还是有些用处的。”

转变之快，让霜凌有些措手不及。

裔宇单手撑着桌子，从上面跳下来：“转换一下思路，既然什么办法都没有，那么就代表什么方法都有可以试试。”

“所以？”洳朔挑眉道。

“所以，霜凌大人。”裔宇转身正对着霜凌：“你就顺其自然，和洳朔暂时待在那边。不用担心其他事情，就当作休假好了，顺便还能监视一下系统的动作。”

霜凌听着他这和废话没什么区别的办法有些无语，沉默半晌：“行吧。”

裔宇高兴地点点头：“好了，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一旁洳朔略带讥讽地说道：“你这解决得可真棒。”

裔宇尴尬地咳嗽几声，全当做没听到他的话：“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情吗？”

洳朔转头看向霜凌：“你还有什么疑惑吗？虽然刚才这家伙没派上什么用场，但好歹是专业的，知道的比我多，也更准确。”

裔宇：“……”好气，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霜凌抬眸：“有，为什么‘我’或者说‘霜凌’要废那么大力气找到临界值？”

听到这话，裔宇看着霜凌清澈的眼眸，心情有些复杂。在他年轻的时候也问过类似的问题，那时候是洛A的老师替他解答的，现在……

深吸一口气，裔宇开口：“因为‘夹缝人’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状态，

具体表现为：缺失人性，自我意识模糊，出现吞噬灵魂的欲望，严重一点会有记忆扭曲，性格突变，情感丧失等等。量化出来的指标就是，精神状态评估分值。

并且这种状态是不可逆转的，额……你除外。从灵魂体转变为夹缝人的初期症状并不明显，而且因为个体的差异，导致判断更加困难。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明确的‘标准’来判断灵魂体是否转变为夹缝人。”

他伸出手，一颗透亮的水晶出现在手心。

霜凌微微张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颗水晶样子有些像灵魂水晶，但是直觉告诉他，两者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