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蒋很想抽自己这张不听话地嘴,但还是忍不住胡诌,“现在放狗了,出不去。”
“那只金毛挺温顺的,易灿走时还摸了它的头。”
“你看错了。”
“哦。”
陈蒋在衣柜里翻出宽大的衣服,又在浴室柜下拿出新的毛巾和牙刷,“你在这里洗澡,我去公共浴室洗。”
赫飞拉住他手腕,“一起洗。”
“滚。”
赫飞不撒手,“那我去公共浴室洗。”
“大家都睡了,没别人。”
听到这话,赫飞才放心地松开手。
卫生间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陈蒋倒吸一口凉气,感慨酒精的后劲真大。
再回到房间时,赫飞已经洗好了,正坐在床边刷手机。
为尽地主之谊,一向不怎么干活地陈蒋,主动整理起两人的脏衣服,分门别类的扔进脏衣筐,卖力表现,却发现队长一直盯着手机,眼皮都没抬。
他撇嘴问,“在看什么?”
“比赛集锦。”
陈蒋从包里拿出球星卡,扔过去,“送你的。”
“为什么送我?”
陈蒋不耐烦地朝他扔球,“老子高兴,不行啊。”
“行。”赫飞没着急拆,把卡盒放在桌上。
“不拆开试试手气?”陈蒋问。
“留着飞机上给你打发时间,”赫飞说,“你手气好,万一拆出大谷的卡,正好去现场签名。”
陈蒋沉默两秒说,“我要留下来训练,不能跟你去。”
“受伤了,也不能放几天假?”赫飞问。
“我想带着最好的状态,和你一起去见偶像。”陈蒋说,“康复期刚刚开始,后面的路是好是坏还不确定,再等等。”
赫飞本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重重的点头,说,“我等你。”
他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也想去见偶像,但轻而易举实现梦想的感觉,总让他觉得不真实。
已经习惯九局下半的人生,不管是迎风坠落,还是逆风翻盘,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只要没到满球数,比赛永远不算完。
沉默良久,陈蒋开口问,“哪天的飞机?”
“9号。”
“我去送你?”
“不用。”
“那回来时,我去接你。“
“好。”
赫飞继续低头看手机,或许是男人间的默契,两个人努力回避着再见,道别这样的字眼。
他忽然暂停视频,抬头问陈蒋,“天才投手对上最强打者,九局下半,三坏两好,最后一球,你猜谁能赢?”
“投手吧。”陈蒋趿拉着拖鞋凑过去看。
投手的信心很足,100迈的速球,有种神挡杀神的自信。打者也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挥棒的最后一球。
比赛戛然而止。
赫飞凑过去,轻轻吻他的唇,投手的呼吸瞬间乱了。
一秒分开的吻,已经让陈蒋难耐地想哭,迎着熟悉的气息追吻过去,想把心跳留的久一些,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仿佛每分每秒都要像赛场上一样拼尽全力。
再见可能是半年后,也可能是一年,或者更久。
有太多不一样的人生,每种人生都有自己看重的事,康复、签约、生存、升级,细数起来样样都比谈情说爱要紧,却又样样不敌当下。
慌乱中投出一颗球,砸中开关,灯暗了下来。
陈蒋脑中一片空白,他记得上次被赫飞“帮忙”时,自己也是这样,对方刚一用力,他就不受控制的抖起来。
毕竟......经常挥棒的人,技巧娴熟。
而赫飞往往比他更沉溺其中,会趁他迷乱不清的时候,一点点吻他,从紧蹙的眉头到残破的指尖。直到他彻底瘫软下来,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队长,我输了。”
对方依旧不依不饶,轻咬着耳垂,说,“菜就多练,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