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下拼命用力,额颈处青筋抽动,像是要把所受的屈辱全部发泄出来。
赫飞闻声赶来,看到两个人正靠在挡网上扭打。
“把人扛走。”他强行把陈蒋抱起。
小胖穿戴着护具,行动不便的紧随其后。
接过人后,陈蒋的手脚在空中依然发疯的扑腾。
“听话。”赫飞在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陈蒋的疯狂随之消散几分,人也安静下来。
目送小胖扛着人走远,赫飞蹲下身揪起大花的衣领,语气低沉压着火,“真是近墨者黑,跟什么人学什么样。”
身后的林竞文脸色一僵。
赫飞一松手,“咣”的一声,大花再次撞向铁网。
“垫底的滋味不好受吧。”赫飞在铁框上补了一脚,大花惊恐的蜷缩一下,“菜就多练,别总想着拉人垫背,陈蒋不是什么菜鸟,他是我们队的先发投手,我在这儿放下狠话,三球之内,你要是能打到他的球,我跪下给你舔鞋。要是没这个本事,就离我的人远点。”
集训营虽是万恶地,看起来没什么章法,但大家心里都敬畏强者,在打球这个领域,赫飞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所以在他放狠话时,众人都低头不语。
看到围观的人群,许宁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没等站稳脚步,就被赫飞拉着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了?”赫飞语气低沉,“为什么不盯着陈蒋?”
许宁支支吾吾,“我接家里电话。”
赫飞拉着人停在角落处。陈蒋的出现最难受的就是许宁,虽然有十足把握,他不会因为嫉妒失控,但队员间同心同德才是赢球的关键。
趁此契机正好敲打一下懒散的许宁。
“许宁。”赫飞捏紧他的肩膀,“我知道你要去美国读书,未来也不想做职业球员。”
“这里没有几个人会把棒球当成职业,我也一样。它不是谋生的手段,也不是高不可攀的理想,它只代表我们当下的青春,是兄弟们聚在一起的理由。”
“这可能是你我的退役之战,我不想给自己的18岁留下遗憾,希望你也是。”
许宁眼尾泛红,哽咽着说:“队长,我错了。”
赫飞沉默的仰起头,揽过许宁的肩膀往更衣室走。
或许只有陈蒋这样的人,才会从出生就注定一辈子打球。
更衣室里,几个人正在忿忿不平的骂大花,含妈量极高。
赫飞一进门,就看到陈蒋坐在条椅上,正对着前置摄像头照镜子。
吕骁挂断电话,对陈蒋说,“我女朋友说不用上什么手段,以她的经验,咱们这种活动量,不出两个小时眼线自己就融化了。”
陈蒋揉搓着眼皮,无奈苦笑,“可我这是昨天画的,折腾了一整天,又洗了两次澡都没融化。”
不得不说,这眼线笔真是良心之选。
吕骁话锋一转,“对,我女朋友问你眼线笔的牌子。”
“滚。”
小胖在一旁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
赫飞低头掩饰笑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开塞露递给陈蒋,“队医说这个可以当卸妆油用。”
陈蒋红着脸推开:“我不用。”
“总比你顶着个狐狸眼出门要好。”赫飞小声嘀咕,“再说……这妆也不适合你。”
吕骁不同意这话,“我觉得挺适合,这不叫狐狸眼,圆圆的叫杏眼,配上陈蒋这张稚气的脸,有种纯欲风。”
“滚滚滚。”接连两顶帽子飞过去,吕骁才闭嘴。
陈蒋:“这怎么用?”
小胖拿起手机认真念说明,“……或直接涂于患处。”
没等他念完,陈蒋拿起瓶子就要往眼睛上滴。
“卧槽。”赫飞震惊的抓住手腕,“你滴眼药水呢?”
陈蒋瑟缩一下,懵懂的看着他。
赫飞叹了口气,把甘油滴在食指上,粗糙的指腹轻轻在眼皮上揉搓,借着指尖的温热感,眼线一点点化开。
闭着眼睛,陈蒋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