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椅随着风摇来摆去,他瞥了眼越下越大的雨,慢慢道:
“之前我觉得,干不动了就找个僻静的地方过退休养老的生活,现在你看着外面狂风暴雨的,要真等我七老八十住在这里,估计死都没人知道怎么死的。”
岑云回顺着他的视线往远处的山上看去,摄制组勘察好的营地标记早不知被吹到了爪哇国去,山上光秃秃一片,静谧且沉默。
“不过还有种可能,就是我压根活不到归隐养老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嘎嘣死了。”
他晃着摇椅,语气平淡的,岑云回罕见的没有打断这些丧气的话题,而是盘腿坐在了湿漉漉的木地板上,专注地看着贺知安。
“也许是威压断了,也可能是被摄制组忘在了山沟里,或者年纪大了一口气上不来,要么就是抓马一点,被外星人抓走做实验之类的,别笑,我都能穿越,为什么不能被外星人抓走?”
岑云回托着下巴:“为什么是你自己呢,我在什么地方,已经死了吗?”
“这个设想里,应该没有你吧。”
贺知安摇摇头:“其实一开始就没有,天意弄人,给了我一个还挺不错的选择。”
岑云回满足的眯起眼,默认了贺知安夸自己挺不错。
“但是吧,我现在不觉得这个选择好了。”
岑云回的笑容僵在脸上,轻轻垂下眼皮:“那天,确实我是没有好好的和你解释清楚。我并不是想否认对你的喜欢,也不是当你是替身,从始至终的意思,非常简单。”
那些话从喉咙里滑出来,抵在唇缝中,岑云回摩挲着食指上的戒痕,几乎有些颤抖。
“你想说,我没有穿越,就是你的伴侣,你傻呵呵在着儿陪着我演了三个月大型过家家,就是在等我想起来吗?”
声音透过又一声闷雷,缓缓传入耳畔,岑云回骤然抬起头,贺知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抱着肩,正低头看他。
忒弥斯的天平在倾斜,公正之剑高悬,落入谎言的喉咙。
那一瞬间,岑云回觉得自己应该听到了撕裂声,剑刃雨般落下,刺入莫须有的恐惧之中。
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呢。
贺知安正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盯着他说出的真话,半晌,几乎笑出了声:“对不起,说了些乱七八糟的。”
“安安……”
贺知安的笑容并没也停留太久,很快像雨水一般从他脸颊上溜走,只留下湿漉漉的泪痕:
“既然我现在是你的合法伴侣,那我应该也有权利履行义务,和行使权利。”
岑云回从木地板上站了起来,愣愣地摇了摇头,提前否定了他要说的话。
“我们暂时,先离婚吧,你的伴侣要是想起来,也会回来找你的吧,但至于是不是我,谁又知道呢,哦,对了——”
贺知安走到门口,又忽然转过身来:
“没有办法和你一起过年了,那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吧。”
忽然,远处的山体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震动,几乎连山脚下的房屋都感受到了轻微的颤抖,贺知安猛得扶着门框,只见暴雨倾盆之中,一条泥沙聚集而成的长蟒从山顶冲出一条狭道,裹挟着树木砖石迅速的奔流直下,
轰隆隆的声响掩盖雨声之中,顷刻间融为一体,而村落的警报声也在泥石流从上沿席卷而来之际,响彻了云霄。
郭必行带着摄像机跑上二楼,贺知安下意识地躲开避免和着骇人的自然灾害一起同框,他几乎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有些傻,愣了半天,才被岑云回拽着走出房间。
李遥正巧从楼上急匆匆的走下来,她的房间更高,看得更为直观,几乎是眼睁睁瞧着泥水奔涌而下,她害怕的想要下来找导演告知这一情况,便见贺知安踉跄的身影从拐角处闪过,期间还伴随着挣扎的声音。
她一时有些害怕,环顾四周,摸起一个放在桌上的花瓶,抱在怀里,悄悄跟了上去。
雨声,雷声,阴冷的风穿堂而过,贺知安的声音被淹没在急促的呼吸声中,溺水般忽隐忽现。
李遥颠了颠花瓶,换了个趁手了姿势,可还没当她大喝一声贼人休逃,刚闪出的半个身子便刷得一下缩了回去。
她不可遏制的心跳飞快,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岑云回,和,和贺知安?
这是他娘的在干什么啊!
晚上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先离婚吧
<marquee direction="left" height="44" scrollamount="1" scrolldelay="60"></marquee>
<marquee direction="left" height="44" scrollamount="1" scrolldelay="60"></marqu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