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安砍了爪子般落了个半残,甩着袖子对岑云回进行精神上的暴力袭击,却听帐篷外传来一句女声:
“岑老师,您准备好了吗?差不多就开始拍摄了。”
贺知安闻声楞了一下,紧接着想起来,姓岑的穿这么花里胡哨的原因,是要去给郭必行当行走的工具人。
彼时他才真正仔细看了一眼岑云回。
虽然岑影帝这小半生中饰演过的角色无数,侠客将军不足挂齿,异邦皇子也是时有,但贺知安却从未见过他的藏袍打扮。
比起影视剧中动辄刺绣满身的藏风服饰,这间导演临时在镇上买来的藏袍不禁显得朴素许多,缁色暗纹大身,金棕织金衣缘,肥大的下摆被系在腰间,本是很压身高的穿法,却仍旧衬托他器宇不凡。
贺知安一时觉得,岑云回其实很适合去演藏地寺庙中,经年不出山门的喇嘛,任世事变迁,只扫门前雪。
“喜欢?”
岑云回察觉到他的目光,所谓“清冷佛子”一秒爆改雪地拉橇犬,嘴角都快翘到了天上去。
贺知安忙嘘了一声,指了指帐篷外。
但很可惜,造型师小姐姐耳朵还不聋,她顿时面露难色,心中奔跑过无数自己撞破奸情被迫下岗,从此背井离乡孤苦无依死不得其所的悲情境遇。
这能算工伤申请劳动仲裁吗……
造型师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只听拉链随着“滋啦”一声被拉开,一个毛茸茸地身影“嗖——”的就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窜了出去。
好消息,没有奸情。
坏消息,你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在这换衣服?
岑云回面色如常,造型师期期艾艾。
不过要是没看错的话,贺老师头顶上的帽子是和岑老师的藏袍配套的吧我说……那是道具啊快还回来!
*
草原昼夜温差大,单单的羽绒服已经不太能起到很好的保暖效果,吃过饭后,大家把能穿的衣服全都套在了身上,恨不得只露出一双眼。
逃窜出狱的贺知安把两只手缩在袖管里,企鹅似的摆着两只小短手,陈牧生正好把给他留的泡面热好,招呼他赶快过来吃一口。
“刚刚导演说,晚上有可能变天,要我们做好准备。”
贺知安刚往嘴里塞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条,呆呆地仰起头,腮帮子鼓得像松鼠。
好嘛,郭导到底是个什么跳大神跳的出神入化的体质,一次求雨终身有效,这种个人技还可以多回合使用的吗?
他想了想,道:“帐篷倒是有防水层,睡袋也够用,只要不是下的很大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但草原上的天气不比内陆,怕就怕那个万中有一,到时候别说帐篷了,车还能不能开出去,也是个不小的问题。
两人皆是无奈,谁也没有十足的信心保证不会出现意外。
贺知安边着手收拾着炊具,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生怕此时还月明星稀的天空,下一秒就在郭导的毒奶下下起瓢泼大雨。
但比起大雨先到达的,是一阵惊呼声。
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谁被放虎归山了。
贺知安用一种几乎可以称之为奇怪的心理,轻轻哼了一声,看也不抬头看,别扭地板着脸,却暗暗在心底说出和举动完全不一致的腹诽:
是吧,我爱豆就是长得拳打镇山虎,血洗娱乐圈。
作者有话要说:安安,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