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先冷静下来。
陈括靠在墙板,从兜里摸出烟,点燃。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迟到都要见的,总不能绝交吧。
他深吸一口,又吐出来,隔着薄薄的烟雾,两步远门把手转动了一下,陈括眉心一跳。
祁越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个子和他差不多高,185左右,穿着宽松的卫衣和白色裤子。
陈括去看手,那支烟早就被他摁着墙壁熄了,现在藏在他身后。
祁越盯着他。
陈括觉得该说点什么。
“我..我没抽烟。”
艹!
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可是,他抽不抽烟关他什么事情?
他管天管地还管人抽烟?
其实也不是祁越管着,只是有一阵子,陈括染了烟瘾,只要他拿出烟来,祁越就会蹙眉掩面。
真金贵呀。
于是陈括就不在他面前抽了。
后来,不知怎么的,慢慢的,他就给戒掉了。
“嗯。”
祁越似乎不是很想知道他在干什么,他顿了顿,薄红唇一张,问,“你来这吃饭?”
他的行为不太对。
陈括想。
这也太正常了。
“嗯,想吃点好的。”
“那进来吧,一起。”他拉开门先进去,和往常一样,陈括也跟着恢复往常的行为模式,不是很臊了。
包间只有他们两个,祁越先前点了一些菜,把菜单给他。
他滑溜一下,发现自己爱吃的已经被点了大半,最后就只要了个糖醋鱼。
“你刚刚怎么了?”
这是问他怎么进来又出去。
陈括觑着他,想着要是只有他记得而他完全给忘了就也太操蛋了。
可他深情无波无澜的,确确实实是一点也不知道的样子。
“没什么,周经乐突然给我打电话约吃饭,只不过我都走到这来了,就没答应。”
这个借口很站不住脚。
毕竟周经乐他也认识,为什么要特意关上门出去打?
陈括觉得浑身不舒坦,面对祁越,他好像面对那位草莓组长似的。
可明明...
明明,这是他们两个事情。
到头来却只有一个人记得。
祁越没像草莓组长那样拆穿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很奇怪,周经乐说哦,陈括想揍他。
祁越这样说,好像就真的只是代表他知道了,没有别的意思。
祁越本来就闷,三分钟说不出来一句话。原本他们俩在一起都是陈括讲话,但是现在陈括心里装着事,也不怎么讲话。
包房都是动筷的声音,略微有点沉闷。
“你刚刚手里拿的什么?”祁越突然问。
反应链这么长的,只是刚刚都没追究,怎么现在又提起来。
那一截烟屁股被陈括丢尽了门口的垃圾桶,陈括不打算承认这件事情了,秋后算账什么毛病,他正要哈哈两句掩过去这件事情,却发现祁越看向他手旁。
他手旁放着刚刚手欠抓的一朵花,在陈括无情地摧残下显得靡丽。
陈括紧了紧喉咙。
“哦,这个呀,门口摘的。”
你想要就给你。
这句话没说出口。
“挺好看的。”
见鬼了,陈括想。
他可很少夸什么东西好看,联想到昨晚的事情,陈括又去看他,不可避免地看见他那沾了油水的两片唇,他刚吃了沾辣的东西,嘴角都是红的,在异常白的皮肤重格外凸出。
陈括舔了舔唇,不死心地问。
“咱们喝完酒之后挺晚的了,是你送我回去的?”
照往常,这种事情都是不需要问的。
可陈括就是心里咯得慌,问不清楚,他就吃不下饭。
“嗯,不然你指望谁?”
“醉的跟头猪一样。”他笑了笑,很日常地嘲讽他。
虽然从刚开始祁越就显得挺正常的,但这两句话才最正常,这让陈括确信。
md,这狗东西果然忘记了。
不过忘了也有忘了的好处,起码他可以不用这么尴尬了。
“哦,就问问。”说完他补了一句,“都怪他们灌我酒,不然谁送谁还指不定呢。”
他神气地说完后一句,把花丢过去。
“喏,门口都是这花,你觉得好看就给你。”
祁越捻起那朵花来,将花瓣一瓣一瓣地拆开,最后放在桌子旁边,他继续吃饭。
吃着吃着,冷不丁,旁边又响起声音来。
“你为什么想要调去别的组。”
啊??
陈括想着这人还是有点不正常,平常他的话没有这么多的。紧接着又想草莓组长真是不靠谱,这么快就把他卖了。
说是卖有点过,毕竟要换搭档,问问祁越的意见也无可厚非。
“她说你感冒了。”祁越顿了顿,看向他加重辣菜的手,微微挑眉,呵长的尾气说不清道不明,“真的吗?”
陈括硬生生地夹了一块青菜回来。
“对,你可能没注意,我从刚刚嗓子就有点哑,是感冒了。”
旁边笑了一下。
“不是抽烟抽的?”
艹。
都怪自己这破嘴,也怪自己这破手,好端端抽什么烟,抽就抽了,还非要说出来。
这不傻逼吗?
“其实吧,”陈括想了想,“我觉得你说得对,可能是抽烟抽多了让我自己产生了感冒的错觉,我其实没有感冒,我现在就和组长说调回来。”
很怂地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