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一直维持这状态。我参考在灰雾之上的状态，意念下沉，竟真的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视野里那些或浅淡或鲜亮的颜色与气场则飞快散去，周遭恢复了正常。

“霍纳奇斯……费雷格拉……霍纳奇斯……费雷格拉……霍纳奇斯……费雷格拉……”

只是耳旁传来似乎从遥远之地飘摇过来的轻语，那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

而脑海无法沉静，尽是烦躁，毁灭的想法和情绪，甚至能感到青筋都有些暴起。脑袋有被充满的胀大感，某些东西突突地在血管里冲撞。

“你会产生轻微的幻听，幻视，这都是正常现象。”

老尼尔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我痛苦地抬起头，看到他已经调配好了另一瓶占卜家魔药。他一边将魔药推给克莱恩，一边转过身指点我。

“但她看起来很痛苦！”

那是克莱恩的声音，他声调似乎比平时要高一些，但却给我带来了不同寻常的安心感，只是精神稍好的我每次想要试图回忆原著时，都会被沸腾爆炸的思绪淹没。

“那是魔药溢出力量的表现，爱丽莎，现在我们要进行简单的外溢力量收束。克莱恩，你也仔细观察。现在，爱丽莎，在脑海中想象一个具体的物品，非常简单的，容易见到的物品。”

你这个老头子坏得很。我忍住狂暴的想法，借着吐槽的气力，在脑海中勾勒一条黑色丝绸缎带，想象它自行打结，形成现代我很熟悉的蝴蝶结状，想象丝绸形成的质感，铺在表面的纹路。

“是的，是的，不断地想象，揣摩，勾勒，重复这个过程，是不是感觉好了很多？坚持住，爱丽莎。”

老尼尔的声音循循善诱，我也不再执着于用狂暴的想法问候这位老者，而是逐渐勾勒脑内的绸带，在不断的重复、冥想中，那耳边的呓语渐渐微弱，那些若有若无，重叠的色彩也不再晃荡，最终聚拢，不再出现重影。

重新感受到平静，我又闭眼仔细体会了一下身体的感觉，最后才缓缓睁开眼睛。此刻我的脸上爬满汗珠，后背也感受到被汗粘腻沾湿。

“这就是占卜家……？”

我摊开双手，半是震惊半是感叹。

“恭喜你，我们第一位新晋的非凡者，一位占卜家。完全收束魔药外溢需要冥想，你刚刚做的就是冥想的第一步，现在，我告诉你后面的步骤。”

老尼尔微笑着跟我握了握手，给了我一面镜子，并详细解释了冥想的步骤。我看向手中的镜子，发现自己棕黄色的瞳孔此时已显露为漆黑眼眸，那黑色深不见底，没有一丝光亮。

那之后老尼尔需要去克莱恩那边，引领第二位新人晋升占卜家。想起克莱恩之前担心的语句，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对克莱恩摆了摆手以示平安，却看到他微笑着看着我，扬了扬手中的魔药杯子。

我看到他无声做出了类似于干杯的英文单词的口型，刚一愣，他就凝视着那深蓝色的魔药，一口气喝干了下去。

那我们就各自努力吧。还处在不稳气息中的我凭空多了几分安定的感觉，但这不足以稳固住魔药的力量。

按照老尼尔的教导，我在脑海中飞快勾勒出黑色的丝绸缎带，通过描摹它的形状，让思绪沉淀，接着，将思绪清空，按照老尼尔的教导，要构想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只能凭空想象得出的物品来替代。这符合神秘学的“密契经验”，通过与超我、无我、空我三种状态的合一，才能够获得洞悉真理的状态。

不存在的事物……我想起了我跟克莱恩的初遇，开始于脑海勾勒大葱娘的形状，它手上拿的大葱，脸旁的鬓角，思绪渐渐随之空蒙，开始隐有浮动时，刺疼的感觉从画面传来，那本没有恶意的形象却如打桩一般让我脑海震动。

这玩意这么有邪性？这是地球上人的意念给附加了什么啊？

我只好放弃大葱娘，转而勾勒一个个光球，将它们勾勒在一起，这是原著主角克莱恩所尝试过的冥想画面，绝对有用。

很快那些勾勒在一起的微有浮动的光球，充斥幻想感与神秘感，让我想法发散，空无，思绪稳定。那些显露的雾气，那些色彩与深处的明亮颜色再次出现，随着我勾勒思绪，缓慢地变动着，缓缓被沉静着，一点点被约束着。

等我感到通过反复冥想，自己的气场已经内敛到一定程度时，室内响起了老尼尔带着笑意的声音：

“不愧是‘占卜家’们，你们进入冥想的过程非常顺利，就比我当年差了那么一点点，哈哈。这里本该让你们躺下，在彻底放松的状态下沉入深度冥想，但是你们冥想进展这么顺利，效果也很不错，我想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用的最多，也是最有用的技能，灵视。”

意识到老尼尔正同时指导着我跟克莱恩，我更加专注。

“现在，举起你们的双手，让食指相对，正对眼前，注意，不要让食指相互接触。”

“嗯，都做得不错，现在，慢慢睁开你们的眼睛，直到你们可以看清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