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像在做无厘头的噩梦一样……
噩梦？
毫无征兆的，顾森然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秦稚的那句话。
“要去找，真的东西。”
真的东西。
顾森然大口喘着粗气。
过于久远的记忆随着刺激好像要被想起，但又有别的什么东西在阻止着这段记忆的恢复。
这种对抗让顾森然的脑袋痛得几乎要裂开。
顾森然感觉自己的眼前模糊了，所有已经理清的关于副本的东西糊成一团，让他无法从这里找到挣脱的线索，好像被鬼压床了一般。
“滴——滴——滴——”
模糊间，顾森然好像听到了什么仪器工作的声音。
“天呐，表达又完整了一个度！”
“他简直就是完美的表达体！”
顾森然听到有什么人在小声欢呼。
顾森然使劲抬着眼皮，只能感觉到自己被禁锢在了什么地方，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自己眼前不远处蹲着一个小孩。
小孩的眼睛很漂亮，里面却是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你怎么在这？”
小孩站起身，朝顾森然伸出手。
小孩把手放在顾森然的脸上，顾森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安心，好像就这样睡过去也无所谓。
“你不能留在这儿，你不属于这里。”小孩静静地看着他，“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
顾森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走吧。”小孩的手突然用力，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力气却大得要把顾森然摁进去，“去面对未来吧，过去……交给我。”
……什么？
没等顾森然多想什么，一股强大的吸力把顾森然拽了出来。
顾森然一睁眼，眼前是许久不见的林七微笑着的脸：“爸爸！”
顾森然愣了两秒，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嘶，好疼。
真的醒了？
“爸爸你怎么了！”林七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抱顾森然的胳膊。
顾森然抬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餐厅里，只不过四周没几修改师，反而有不少学生在一边吃饭一边交流。
自己这是……误打误撞进了餐厅？
程云和佛龙呢？
转头，就看到佛龙极其显眼的隔着止咬器抱着一个大盆啃，而他的身边，洛溪吸着一盒果汁，另一只手拿着张纸巾不断地擦拭着自己面前的桌子，眼神和表情是毫无疑问的嫌弃与有些呆滞的麻木。
见顾森然看过来，直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爸爸，你怎么了？”林七一脸紧张的看着顾森然，如果不是看到过林七掏出一条血淋淋的胳膊，顾森然其实还挺愿意继续相信他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孩……才怪！
顾森然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两个小孩，林一和林七。
八个孩子中，林一表现得最矛盾，林七表现得太刻意。
现在顾森然知道，他们不过是连在哈德里安中枢上的傀儡，每一个都是他的眼睛。
但又有些不同。
比如，根据之前幻境中的线索，林一更像是原本就在这个副本里的，只是后来发生了变故，让哈德想要去控制林一，将他变成自己的傀儡仿生人。
而林七，说句大胆的猜想，顾森然觉得他像哈德里安的实载体。
也就是说，顾森然的擂台对手，哈德里安·斯蒂文，其实一直都在顾森然身边。
通过和佛龙钟意礼甚至于冷傲天的接触，让顾森然觉得，他们高等级的修改师好像都有点那什么恶趣味。
特别进这个本之前，陆淮还说哈德里安比佛龙还疯，还不是明面上的疯。
之前顾森然还在想他为什么执着于控制林一成为自己的傀儡，现在看来，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
林一如果真的是小时候的佛龙，一直被家里娇生惯养的他突然有一天被抹了记忆扔进了价值扭曲的论文世界里，因为身份处境而痛恨仿生人的他最后却变成了仿生人，甚至在一个仿生人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爱。
这种能把人精神逼疯的盛宴怎么能错过呢？
别问顾森然这么知道的，顾森然也不是什么好人……
顾森然思考得把自己都思考尴尬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林一是小时候的佛龙，那他们俩是怎么独立存在的呢？
像顾森然和洛溪一样吗？
还是说……这个副本，本身就有问题？
不然洛溪不会挑这个副本。
顾森然看了一眼林七，随即把他的头发揉乱：“我没事，咱去那边吃。”
顾森然端起盘子就往洛溪身边凑，还吹了个口哨：“美女，一个人？”
“你非要恶心你自己吗？”洛溪咬着吸管，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没有啊，你是洛溪，不是顾森然。”
“……”洛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顾森然把杯子递给林七：“乖孩子，去给爸爸接杯水。”
林七懂事的点了点头。
“你还演上瘾了。”洛溪把卫生纸团扔到顾森然手里，“不怕你的乖孩子转身给你一刀。”
“程云回来了吗？”顾森然这次没有和洛溪调笑，见林七离开直接压低声音。
“没有，我没再见过他。”
“秦稚呢？”
“……”洛溪沉默了两秒，“也没有。”
“你是不是和哈德里安做了什么交易？”
“嗯哼，可惜没把你弄死。”洛溪看向顾森然的眼神里是他熟悉的嘲讽。
“所以现在他不想弄死我了？”顾森然死死盯着朝他们走来的林七。
“谁知道呢？万一比弄死更恐怖呢？”洛溪放下已经空了的饮料盒子，“怎么，你想把整个副本炸掉？”
顾森然抬起手托住下巴，眼睛眯了眯看向洛溪：“猜错了，我比较懂事，这次我自己死。”
“……”
林七已经端着水走了过来，脸上是期待表扬的笑脸。
这种事顾森然当然不吝啬，直接笑着揽了上去：“我家小孩好棒呀，告诉爸爸，你的那些同伴们去哪里了？”
林七似乎有些害羞，说话都有些受宠若惊：“我、我不知道哎，我睁开眼就来找爸爸了，可能他们没有爸爸，他们不知道去哪吧。”
顾森然现在越来越觉得，林七就像那种小时候很会在大人面前装可怜的小绿茶。
“那他们确实太可怜了，不像你，有人疼爱，唉，我们这种可怜孩子只能自己在这里孤独的吃饭。”洛溪突然缩了缩身子，淡黄色的眼珠里流露着说不清的楚楚可怜。
顾森然：……
还有个大绿茶。
林七似乎没想到有人和他比装可怜，眼睛睁得更大了：“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我是这个意思。”
“……”
顾森然深刻肯定了洛溪把话题聊死的能力。
趁他们说话分神，顾森然悄悄摸了摸林七的身上，并没有摸到自己丢掉的指挥棒。
就在这时，门旁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下一秒，从门口冲进来一队武装严实的人，立刻训练有素的包围了整个餐厅。
林七害怕的抱住了顾森然的胳膊。
等那群人都站好，从这一队人的最后慢慢走……啊不，飘过来一个披着黑袍的人。
对方的声音像是年迈的老伯，开口就是重磅信息：“李文秋校长，死了。”
洛溪真的，很渴望自我意识的独立，但又会下意识认为自己是顾森然，让人抓狂呐~
后面会专门有条线穿插讲他和然然的故事，等讲到这里，估计也就快结束了哈哈哈哈哈老娘要写完了！（幻想）
这个本的剧情其实还没咋推，光讲中间那个大伏笔了……（恍惚）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科心中学（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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