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森然看车子走远，才悠悠吐出一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掏出刚从陆淮兜里顺走的钱夹。

“钱还是花别人的爽。”

深谙此道的顾森然大摇大摆进去纸醉金迷了。

也不是单纯去纸醉金迷，其实是去抓人的。

没错，虽然某人在电话里向自己再三保证，等顾森然一落地就立马出现在自己面前，但以顾森然对他的了解，估计自己一落地对方早就跑没影了。

你们当顾森然这些赖皮子功夫从哪儿学的？

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他在这里，但有百分之八十就足够了。

顾森然抓了抓头发，一进门就是嘈杂的音乐和此起彼伏的欢呼，昏暗的灯光下是金钱的碰撞。

顾森然不知从哪随手抓了件外套，戴上帽子和口罩，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像寻找猎物的鹰。

不行，这样太慢了。

于是下一秒，顾森然大摇大摆的坐到一个赌桌上，对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后笑开：“这位小哥，赌钱还是赌人啊？”

“赌命。”

“……”

对方的笑脸瞬间僵了下来，有些谨慎地互看了一眼，顾森然放好筹码，一场赌局在沉默中开始了。

毫无意外地，顾森然赢了。

结果顾森然直接起身走到了下一个赌桌，用同样的方式又赢了一场。

接下来，第三场、第四场、第五场……

偌大的厅室里瞬间安静了一半，顾森然身后倒是围了不少人。

“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每个桌都赌，每场都赢，却都只有一场……”

“哎哎，他说的赌命……是什么意思啊？”

“……不会是恐怖分子吧？看他黑外套黑口罩黑帽子的……快去通知老板！”

“嘶，他那外套怎么和我的那么像……等等，我外套呢？”

最后，变成了顾森然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而他的对面换了一轮又一轮的人。

顾森然，22岁，有23年的出老千经验。

告诉你什么叫打娘胎里练成的技术。

终于，有人看出了不对，指着他喊：“你……你出老千！”

原本不确定顾森然是不是出老千的人也开始跟着喊了起来：“他出老千！”

而顾森然只是垂着眸子，一言不发。

甚至开始有人动手推他，将他的衣服都拨乱了。

“哎哎哎，干嘛呢？”

一个意思刚睡醒的沙哑声音从对面冒了出来。

慢慢地，对面的人群里让出一条道，一个头发微长，面容姣好，一只耳朵戴着个水滴状宝石耳坠，浑身散发着一种慵懒感的男人坐到了顾森然对面。

“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他四周的人都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似乎是没认出他是谁。

直到有一个喊了一句：“是你——别在这儿蹭吃蹭喝了，快还钱！”

“哎哎哎，大哥，别在这时候说这个事啊。”眼看四周的火力突然要冲向他，他赶紧摆了摆手，“怎么了？面前这位小哥，长得很好看啊。”

顾森然：……

哥们我整个脸都被捂严实了，你睁开眼睛再夸行吗？

“听他们说你出老千啊。”男人不紧不慢地拿过几枚筹码，骨节分明的手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好看，左手第二个骨节上还有颗小痣，“和我来一局？”

“……你还有钱来？”

“用你的啊。”

“……”

顾森然终于体会到之前陆淮对自己有多无语了。

顾森然拿出筹码，对方一点都不心虚的揽了过去。

又一场赌局。

在顾森然要耍花招的时候，手突然被男人按住。

“这位小哥，你真的生得很好看。”

男人的眼睛半眯着，氤氲着水雾，像是没睡醒，嘴角却勾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怎么，看上我了？”

“哎哟，我的心肝，那和我私奔好不好？”

“好啊。”

下一秒，在全场人蒙圈的注视下，顾森然和男人跑路了。

“……？”

“快追！”

“他们跑了！”

“通知老板了没有？一个出老千的，一个欠钱不还还骗吃骗喝的。”

“已经通知了，钟小姐说马上过来！”

“什么？钟小姐亲自来？”

男人听到后面的对话脚步顿了一下，却不料前面的顾森然突然停住了。

男人差点撞上他，停下才发现，前面突然进来一群黑衣人。

顾森然猛地转头，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阴恻恻的笑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们同时伸出手推向对方，都想把对方推过去，自己则一个转身闪到旁边的小隔间。

结果因为两人惊人一致的动作，直接被卡在了门上。

“……你他妈——”

“别骂了，不如靠在门上睡一会。”

“……你倒是睡得着。”

此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哥哥一直都临危不乱，放轻松。”

你确定这叫临危不乱，这是直接摆烂吧？

就在这时，高跟鞋踏着地面的声音一步一响，向他们缓缓走来。

“坏了。”男人突然一个激灵。

“怎么？认识？”

“睡过。”

“……？”

作者有话要说：哥：睡过

然：……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