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这条复古民族风格街商业味不浓，踩在雨后的石板路上，脚感有些滑腻。

宁远闲聊：“你听过一条定律吗？凶手通常会返回作案现场，尤其是某些连环作案犯，会有极强的规矩。”

林隐隐：“我看过一部悬疑电影，里面的凶手会在雨天杀人，而且专挑穿红衣服的女子。”

“你还记得这部电影结尾的片段吗？”宁远问她。

“那大概是整部电影最让人感到绝望的一幕，”林隐隐淡淡地勾了勾唇，“很多年后，调查案件的刑警回到最初案发地，一个小男孩疑惑地问他，之前有个男人也跟你一样蹲在这里，你们到底在看什么呢？刑警问那个男人的模样，男孩告诉说就是很普通的长相咯，我永远记得刑警眼里那股不甘和迷茫。”

“离真相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怎么也无法碰及到它，就像手里握不住的沙，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那种无力感，真让人绝望，就跟......”宁远叹气话未说完。

“你想说就跟我们现在的处境一样吧？”林隐隐调侃说，“看您入戏的样子，还以为很享受呢。”

宁远：“？”是什么让你产生的误解？

沿着石板路走了一阵，两人进了一家玉器摆件的店，这老板生意做的也随意得很，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人进来了也不招呼，最后还是宁远主动询问：“老板你这儿还有其他好货吗？”

老板这才抬眼看他：“你想要哪种好货？”

宁远盯着他：“血玉。”

林隐隐以为他会委婉一些，没想到这么直接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老板把挂在鼻子上的眼镜往下压了压：“你想干什么？”

他没否认说没有，宁远继续问：“那你这儿有吗？”

老板打量了他一眼：“有倒是有，不过那东西一般人压不住，压不住是要出事的。”

他重复压不住的时候，语气莫名阴森森的，整个店内冷了好几度。

“这里面有什么说头吗？”宁远又拿出口袋里的烟发了一根给对方。

似乎老板还挺吃这一套，面露悦色：“土里出来的自然是纯阴之物，普通人碰了倒霉算轻的，严重的还得丢命。

“什么人才叫不普通？”林隐隐忍不住问一句。

“两种人，纯阴之人和纯阳之人，其他人我劝你别碰。”老板咧开嘴，对着林隐隐缓缓浮起笑，一度把周围的空气推向冰点。

宁远没打算兜圈子：“十几年前的血玉案您知道吗？”

这句话一出口，本来还活灵活现的老板突然就跟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脸上只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好像露出了背景板NPC的本质。

“老板？”林隐隐和宁远对了个眼神，看到了互相的不惑。

她换了个方式问：“压不住的人会被玉吸血而亡吗？”

这话问的林隐隐自己都觉得荒诞极了。

老板突然笑了起来，像发条失灵的玩偶，嘴角向两边越扯越开，模样惊悚诡谲。

林隐隐被吓的往后退了三两步，最怕npc突然暴起！！

“谢谢老板，我不买了。”宁远说。

话落，老板定住的眼珠子突然动了一下，收回裂开的嘴角，跟回过神儿来一样：“记住只有两种人，纯阴之人和纯阳之人。”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他刚刚好像卡bug了的程序。”走到外边，林隐隐心尖都是凉的，正午的阳光晒到身上才渐渐恢复暖意，或许是紧张，她把翻盖机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估计是无关紧要的人员不被允许透露更多信息，”宁远看着她的动作，“你好像很喜欢看机盖上的笑脸图案。”

林隐隐：“嗯？”他的关注点挺奇特？

下午，刑警队的小张送来新物证，一块铜钱造型的玉扣，也叫俗称平安扣，是市面上比较常见的一款。

不过这块平安扣正是带红的血玉扣。

小张：“这是从死者的私人物品里搜出来的，他用红布包裹起来放在了钱夹的内侧。”

东西本不特别，但关于血玉再结合到蓝芜心的故事，让林隐隐怀疑两者之间真的有关联。

宁远把装着玉扣的物证袋递给林隐隐看：“能让鉴定人员化验一下成分吗？”

小张：“行。”

“那个，”宁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我听说，十几年前这里也发生过和血玉有关的离奇死亡，你知道吗？”

宁远这句话像是给小张点了个不许动的穴位。

原本表情颇多的小张突然凝固.jpg

林隐隐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一提到重要信息，无关紧要的人就会开启傻瓜模式。

“麻烦你先回去联系一下鉴定科吧。”宁远说完这句话小张才被解穴。

小张恢复表情：“好嘞。”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感到深深地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