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日德兰岛北端便离开了卡特加特海峡,进入斯卡格拉克海域,虽说西南方海湾上港口众多,但艾沃尔的长船想要抵达目的地还得绕过林讷角驶入北海。
终于望见吕加菲尔克海岸线时,他们已经在海面上航行了五日之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艾沃尔确实感到离卡特加特越远海风就越冷冽。
其实也没毛病,毕竟的确是在北上。同样的季节,丹麦就是比挪威温暖。
这么多天足够艾沃尔恢复气力了,想起五天前还在海泽比时,动身离开前一天晚上艾沃尔还是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就捞那么个破箱子好像把她这辈子的精力全耗干了,真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仅仅只是把胳膊抬起来都抖个不停,杯子也拿不稳,久违地体验一把作为“弱女子”的生活感受。艾沃尔还跟格尔达开玩笑说现在要全赖她保护了。
至于那个费了老大劲拖回港口就地打开的铁箱,的确是有值钱的好货,三块银锭,两块金砖,四根海象牙,还有被泡烂的一块貂皮,两本勉强看得出原本艳丽色泽残留的福音书,这些七七八八的玩意儿转手卖掉后果真又是一笔横财,格尔达和老板达成了七三分协定,拿回来的七分钱财格尔达一分没留全给艾沃尔了。
但是她可不会因此感动,格尔达想拿这笔钱抵债的算盘她清楚的很,只是懒得点破。
想到脚下长船满载财宝里头还有自己一份,而且这一趟跑得轻轻松松,不需要动刀动剑,也就海底捞箱费事儿,如今马上要到家了心情还真是轻松愉快。
不,暂时还不能回佛恩伯格。
巴尔德伯爵应该早就收到信了。
他会怎么做呢?对于逃亡在外三年突然起意回到自己身边,手上沾了自己枕边人鲜血的夫人。
事实比艾沃尔想象的要无聊。
巴尔德早早等候在码头还带着一大帮亲信,那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迎娶哪位外国公主,关键这家伙还真是满脸期待的傻笑,马上靠岸时艾沃尔还望见他踮了踮脚。
而身旁的格尔达自从绕过半岛后话就越来越少,能看见丈夫时已经完全是面无表情的状态了。
但是不得不说面色冰冷目露睥睨的格尔达又美得别有一番风韵,笑时灿若春花,冷时冰雪剔透,也难怪巴尔德跟她恩恩怨怨掰扯这些年到底还是放不下。
“格尔达!”
船才靠港巴尔德就高声唤着她的名字张开胳膊迎上来,艾沃尔知趣地退到一边让巴尔德把格尔达抱了个结结实实。
接下来还得打个啵,艾沃尔心想,也不知得打多久,不如先指挥船员搬东西。
这久别重逢的啵结束的比艾沃尔以为的要快,巴尔德向艾沃尔走来的时候,她才刚把格尔达的第二个箱子让人从船上搬下来。
“你就是艾沃尔吧?”巴尔德转向艾沃尔笑得很是灿烂,“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等你回到佛恩伯格,麻烦替我把感谢带到。”
艾沃尔皱起眉:“谢什么?”
“谢斯蒂比约恩王居然派狼卫护送我的夫人回到朗格纳松啊,”巴尔德说着一把将满脸假笑的格尔达搂过来,“格尔达真是好大排面,当然要感谢——说起来,奥布莱恩呢?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就当他死了吧。”格尔达脱口而出,“我可没那闲工夫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