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更虚伪更恶心一点吗?
夏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会拿什么理由搪塞自己,可惜,她又不傻,挑不挑破罢了。
就在她一路的怨念之中,楚烈终于领着她到了勤政殿。
自从知道夏夏人在宫门外,赵若璨的心就没有平静过,伏案上的册子,看了半天,视线都不带移一下的。
直到楚烈在门外求见,他几乎迫不及待地抬起头来,惊觉自己失态,急忙强装镇定,这才回头看了身边的小福子一眼。
小福子会意,朗声道:“宣夏夏小姐觐见——”
夏夏被这拖得老长的声音刺激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虽一路低着头,却难掩眼中流露出来的嫌弃。
当然,她嫌弃的并非小福子,而是赵若璨。她现在对他意见极大啊,只要是跟他有关的事,她统统是厌恶且排斥的。
入了殿,往距离伏案还有一丈的距离一站,纠结了一下,稍稍后退半步,准备屈膝网下跪。
“免礼。”赵若璨抢先一步说道。
这一句话语速极快,似是仓促说出,因此显得格外突兀。
夏夏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想,只不过,被他这一打岔,脑子忽然空白,路上想了一肚子的话瞬间忘到了脑后。
还是赵若璨先问的话,“你今日主动要求见朕,不知所为何事?”
朕?这是夏夏生平第一次听见这个字,更是第一次听他对自己说这个字,心中略感奇怪,不过她倒也不觉得生气,理智渐渐拉回,对上一张年轻俊朗的脸。
此时的他与先前在宫外见过的任何一次都大不相同,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龙袍,仪容端正,乌黑的一丝不苟地束在一顶金冠之中,金冠的正中央镶嵌着一刻硕.大的红宝石,尊贵不凡。他垂着一双凤眸,左手支在伏案上,无意识地轻叩着桌面。冠玉般的面容,恍若天神一般,没有一丝表情。
“笃笃笃”的声音,催命一般敲在人的心尖,叫人难耐,本就安静的大殿显得更加压抑。
二十三岁的年轻帝王,一句话还未说,威严之气已经足够震慑旁人。
小福子垂首立在一边,低着头莫不敢言。
夏夏不觉挑眉,都说“初生牛犊不畏虎”,她又不是他的臣子,既不参与政事,也不是来谋害他性命的,怕他做什么。
施施然福身一拜,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
她没有不适,赵若璨倒是先不适起来,她突然这么仪态端方,还没有说话就已经把彼此间的距离拉开了。
他微微蹙起眉,原本满含期待的心一下就幻灭了。也是,她现在对自己的误会比她当初坠下来的那片悬崖还深,而自己刚刚还让楚烈当着她的面抓走了杨柳依,还能像以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真不是她了。
思及此处,赵若璨不禁有些无奈,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罢了,事到如今,他也不指望她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只要她能按照走便可。
夏夏在愣怔了片刻之后,思绪渐渐回转,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地回道:“方才楚统领抓走了我的好朋友依依,因此我特来问皇上一句,依依所犯何罪,为何要抓她?”
“楚统领抓的,你当去问他才是啊!”赵若璨眼眸微抬,不喜形于色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揣摩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人明明是你下令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