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如刀,万里飘雪。
今岁的南方各地,均罕见的飘起大雪。
一艘风帆正行于秦淮河上,任意站在船头,轻裘覆身,白袂微扬。
虽在秦淮河上,但往昔的建安早更名金陵,金陵少见的雪景,今年却是难得一见。已至岁末日落之后,河道两岸仍是辉煌的灯火,繁华的盛景。
瞧着两岸盛景,叫任意也不禁有感,自己似乎回到了那时的建安城。
一声幽幽叹息自身后响起,婠婠俏生生立于他的身后,娇叹道:“我圣门弟子几十年来都想击溃与慈航静斋为首的武林正道,从而振兴圣门。婠婠从未想过,圣门弟子几十年来的辛苦,今日竟能如此轻易就达成了。”
任意笑道:“若觉得太简单了一些,我倒可以帮婠儿杀了你师尊与石之轩两人,他二人一死,你圣门必会大乱。”
婠婠风情万种的白了他一眼,双目射出凄迷之色道:“人家只是感叹一切实在太顺利,太轻松了一些,可不许你再作怪。如今婠儿真正放下一切包袱,轻松自在,要是你还作怪,婠儿也与你没完!你不是说回家么,咱们几时回去?”
任意回头,看着她娇艳如花的俏脸,道:“宋缺有邀,见上一面咱就回家,我怎看你好似有些心急的样子?”
婠婠眨动着如星辉般的眸子,嫣然道:“婠儿只是好奇那里是个如何神奇的地方!”
任意又回过身,轻叹道:“神奇是神奇,但再神奇也只是家,家里还有几个大麻烦。”
婠婠“扑哧”一声,娇笑道:“任郎还不知该如何与几位姐姐交代么?要不……”
她话语微微一顿,星眸转动,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道:“要不咱们不回去了,人家既是你的女人,自然会如妻子般好好爱着你,此生与你形影相守,有婠儿陪着你还不够么?”
听完她的话,任意不响,不应,突然一句话也不说了。
半晌无言,见他这装聋作哑的模样,婠婠嗔哼一声道:“祝师果然说的没错,天下男人都是一般模样,连天君也不例外!”
说完盈腰一扭,倩影一转,步进舱内。
任意喃喃道:“要不要杀了祝玉妍那个多舌妇?”
风帆停下了,泊在淮水北岸的码头,码头上没有寻常百姓,只有驻守码头的宋军肃立致敬,立于风雪中,似乎恭候大驾多事。
任意向后瞥了一眼,见舱内没有动静,便独自下了船。
而宋智也立于风雪中,等见着来人,微行一礼道:“劳君上远行,宋智罪过。”
任意微笑道:“你已是楚王,无须再对我以尊称相待,唤我表字吧。不过我也没想到,宋缺竟会封他几个兄弟为王,还以楚、魏、赵为号。”
宋智摇头,苦笑道:“族中几位兄弟也多有推脱,但皇上仍坚持己见,楚王之尊称,宋智实在愧受了。”
任意摇头道:“宋家人丁稀薄,也没甚大不了的地方,咱们该入宫了,劳烦楚王为我领路。”
宋智退一步道:“不敢,君……衡之请。”
任意颔首,随他一起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随着车轮滚动,一队人马朝着金陵皇宫而去。
转入街道,街道上挤满狂喜的百姓,对着行来的马车翘首以待,等见着马车后,任意已听得鞭炮声震耳欲聋,仿佛是对他的欢呼。
其实他也算的出自金陵,毕竟他那时在建安可住过不少年时间。
欢乐的景像看得宋智心生感触,忍不住喟叹道:“便是皇上入金陵时,百姓也不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