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翎?卓翎?醒一醒,我们到了。www.xiashucom.com”高级轿车驶入黑木帮总部的车库,远藤崇史轻拍衣如泠的脸颊,试图唤醒醉得不省人事的她。
“到……到哪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衣如泠迷迷糊糊睁开眼,吐出这句话后又沉沉地睡着了。
“该死!她怎么会醉成这样?”远藤崇史摇摇头,万般无奈,只能将醉得七荤八素的她抱下车,走回他们的卧房。
刚才她在路上摇晃了半个钟头,现在又被他抱着往楼梯上走,发酸的酒液在肚子里作怪,害她好想吐。
她捂着嘴,想忍住那阵恶心的感觉,可是后来实在忍不住,哗啦一声便吐了出来。
“等一等!你——”远藤崇史还来不及阻止,她就吐了他一身,他的脸上挂着震惊过度的滑稽表情,瞠目瞪着身上湿濡的一片。
眼看还差几步就可以回到卧房了,她却……
唉!自作孽,但没办法,谁教他要说那些难听的话来刺激她?
他压根儿没想到,酒量极差的她竟然会“酗酒”以示抗议,等他发现时,她已经醉得连他是谁都不认得了。
虽然她醉了,舌头倒还挺管用的,硬抓着他说了一堆他的坏话,他只能苦笑着听她数落自己的罪状,无法反驳。
跟一个酒醉的人争辩,简直是白费力气。
说来倒霉,他等了一个晚上,卓越始终没出现,现在还被她吐了一身,真是出师不利。
不过仔细一想,似乎从认识她开始,他就没遇过什么好事。他愈来愈不敢奢望,自己真能借由她替晴子讨回公道。
回到卧房后,他先将她抱进浴室、脱去她的衣服、替她洗净身子,然后抽出大毛巾擦干她之后抱她回床上,再替她穿上保暖的睡衣。
他打开暖气,掀开床尾的羽绒被,轻轻盖在她身上,才走回浴室清洗自己。
他进入浴室之后,衣如泠突然清醒过来,她爬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发现这是远藤崇史的卧房。
她终究还是回到这里了!
她就像只笼子里的小鸟,想飞也飞不走,想逃又逃不开。
酒醉过后的忧郁,令她没来由的感到悲伤。她下床走到窗前,打开紧闭的窗户,任由冰冷的寒风吹拂她的脸颊,似乎这样就能让悲伤随风而逝。
远藤崇史从浴室出来,发现她居然没在床上,先是感到惊慌,后来一阵刺骨的寒风吹来,转头一看——她居然趴在敞开的窗前看风景。
“你疯了!这么冷的天连件衣服也不加,就这么站在这里吹风,你是想被冻死吗?”他气她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身体。
她哀伤地笑了笑。“如果我死了,你正好可以捧着我的骨灰去向我‘哥哥’示威。”
说不定连卓越都没发现她是个冒牌货,还以卓翎的名义将她葬了,等卓翎学成归国,他们铁定会以为自己遇见鬼了!
呵呵……光想到那幕景像就觉得好笑。她又好笑、又酸楚地笑了出来。
“别胡说!”什么死呀死的,听了就叫人不舒服。
“喂!你——”
“我有名有姓!”他不喜欢听她这么叫他。
“那我该怎么叫你?”
叫远藤帮主?不好,听起来像个古人。远藤崇史?听起来又太生疏。毕竟他们上过几次床,如果连名带姓的喊他,似乎有点见外。
“叫我的名字。”他关上窗户,将她抱回床上。
“崇史?”
“嗯。”他拂开她的发丝,轻吻她细致的耳垂。
“日文发音呢?该怎么说?”她想听听他的父母、朋友、情人是怎么叫他的。
“takashi。”
“takashi?”她喃喃自语。“takashi,我怎么会爱上你呢?我真的不懂……”
她伸手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写着他的名字,他起先觉得有点痒,可是渐渐的,轻微的搔痒变成浓烈难忍的欲望。
“翎儿,我要你!”他以狂肆的语气宣布。
他承认,对于她,他很难克制自己的欲望,世人说日本男人好色,或许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两三下便褪去她的睡衣,然后迅速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激烈地吻住她开启的唇,然后往下吻住她的胸蕊、她的肚脐……
这次前戏和以往一样美好,他认真投入、她热烈反应,可是意外往往发生在人们料想不到的时候。
“崇史——”
“嗯?”
“我又想吐了。”
她的话令他整整愣了一分钟,完全无法反应。
不会吧?此时此刻,在他炽热得停不下来的时候?
天哪!杀了他吧!
“呕!”
“不!千万不要吐——”
“呕——”
宿醉使衣如泠的脸色苍白得像鬼,但远藤崇史的脸色比她更难看。青黑而人问他,可不可以让她离开了?他却一直没有给她正面的回答。
倒霉到家的他昨晚不但没享受到鱼水之欢,还被她吐了一身,害他一连洗了两次澡,最后弄得连床都没得睡,只能去睡书房。
真是!早知道遇上她准没好事!
“对不起嘛!”衣如泠她知道他很生气,只能低头认错。
“你是该道歉!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学人家酗什么酒?笨女人!”远藤崇史气得将她臭骂一顿。
她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喝醉时他正好不在她身旁,那她岂不是被人占尽便宜?
“求你小声一点,我的头好痛。”她呻吟着哀求。
“痛才好!这样下次你才会记住教训,不会再把烈酒当白开水喝。”虽然这么说,不过瞧她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他还是相当不忍,立即命属下把解酒的药丸拿来。
“把这颗药丸吞下去,我试过,挺有效的。”他递给她一颗黄色药丸,她接过来瞧了瞧,有些怀疑地放进嘴里。
不到五分钟,她立刻为自己先前的怀疑,向那颗神奇的药丸道歉。
她的头不但不痛了,而且清晰无比,宿醉的症状全部消失,她舒服得想站起来跳舞。
这是什么药,这么有效?
她想了想,有些担心的问:“这是什么药?该不会是……毒品吧?”
远藤崇史狠狠瞪她一眼,说:“黑木帮上上下下找不出一颗毒品,你想吃还没得吃!”
虽然身处黑道,但他们“黑”得比别人有格调。
“不是就好。”她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吃饭!”他将一盘搭配好的朝食放在她面前。
她看了看,全是一些稀饭、酱菜之类清淡食物,她端起温热的稀饭,夹着一颗腌梅子放进嘴里。梅子很酸,酸得她连眼睛都眯起来了。
她还不习惯跪坐着,赶紧加快速度用完餐,免得脚一下子就麻掉了。
远藤崇史见她把朝食吃光了,才满意地点头说:“我等会儿有事出去,你可以到处走走,但不能离开这间屋子,知道吗?”
“我可以打电话吗?”她还是想和卓翎联络,她想知道她是否安好。
“等我回来再说。”他走出餐厅,两个在外头等候的部属立刻跟了上去。
衣如泠看外头天气不错,气温虽低,但难得出了太阳,她想去庭院走一走。她见上次带她出去的女佣凉子忙着收拾桌上的碗盘,于是她决定自己去。
今天的天气真是不错,天空蓝得很干净,不像前几天那样灰蒙蒙的。
经过几天的练习,她己经习惯穿着木屐走路,她一边欣赏沿途的景致,一边往庭院中央的池塘走去。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年轻女孩蹲在池塘边喂鱼,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和服,秀致的五官十分美丽。
她不由得暗想:这个女孩是谁?
那女孩看见她,也显得很惊讶。“你是什么人?”
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个女孩居然会说中文!
而且她的口气问得如此理所当然,更加深了衣如泠的猜测这个女孩八成是远藤崇史的另一个女人!
衣如泠发现自己的胸口嫉妒得发疼。
“我是远藤崇史的客人。你也住在这里吗?”衣如泠试着露出和善的微笑。
“客人?”远藤晴子十分疑惑,她哥哥不是那种随便邀请女客人来家里作客的人。事实上,连他的情妇都很少有机会到家里来。
“我可以请问你的名字吗?”
“我?我叫卓翎。”衣如泠迟疑片刻,还是决定继续借用卓翎的名子。
“姓卓?”女孩的脸色瞬间刷白,低头喃喃说道。“不会正好和‘他’有关系吧?”
“你说什么?”衣如泠没听清楚女孩的低语。
“没什么!我……我想再请问一下,你有没有一位亲戚叫做卓越?”
“卓越?”那不是卓翎的哥哥吗?“有啊!他是我的哥哥。”
“果然!”女孩神色大变,焦急地问。“你不是来作客,而是被抓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远藤崇史告诉你的?”
“我太了解他了,他恨卓越,我早知道他一定会想办法报复的!”哥哥不懂吗?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既然已经失去这段感情,何不让他们留住最美好的回忆?
哥哥这么做,只会让卓越恨她一辈子!
她将唇一咬,愤然下了决定。她对衣如泠说:“走,我送你出去!”
“你要放我出去?”预期的惊喜没有浮上衣如泠的心头,与其说震惊,倒不如说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