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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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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楼下想搞明白是怎么回事,楼上顾青嵘也想知道石忍冬到底在香椿树上遇到了什么,但看着石忍冬的呆样子,他什么也没问,就是先帮人把衣服脱了,石忍冬乖乖的让他摆布,没了平时抗拒的架势。脱衣服的时候,顾青嵘才留意到石忍冬的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被脱掉上衣,石忍冬不舒服的动了动。顾青嵘说,“有点冷,是吧?” 石忍冬眨了眨眼睛,顾青嵘悬着的心稍微松了一些,他快速的退掉了石忍冬下边的裤袜,然后抱住他,把他放进了浴缸里。里面的热水渐渐驱走了手脚的寒气,石忍冬觉得暖流开始在身体里面流动,好似停摆的心脏也开始转动。他使劲闭上了眼睛,又立马睁开了,看了看四周,看见了顾青嵘一脸的担心。石忍冬想说什么,可话又被氤氲的热气飘散。顾青嵘摸了摸他的头,温度传递到他的手心里,石忍冬的脸上身上都有了红润的颜色。顾青嵘问他,“感觉好点了?” 石忍冬点点头,乖巧的样子像个孩子。这样乖巧的石忍冬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能见到。顾青嵘笑了起来,拉住他的手,轻轻的揉搓着他的手心。石忍冬在揉搓中,觉得整个人都软软的,很舒服,很放松,渐渐闭上了眼睛。顾青嵘说,“想睡的话,就去床上吧。” 石忍冬摇摇头,“水里面舒服。” 顾青嵘开玩笑说,“是吗?要不我也进去试试?” 石忍冬说,“你别闹了。” 顾青嵘俯在浴缸的边缘上,看着他左胸上那道刺眼的疤痕说,“你有没有要告诉我的?” 石忍冬看着他,但没说话。顾青嵘叹了一口气,“不想跟我说,就不说吧。但是心里的结一直没解开,这么拖着,不是遭罪吗?” 这话就像是从石忍冬自己个的心里挖出来的,石忍冬以为自己藏的挺好,以为自己埋掉的东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可原来,那些东西一直都在,最糟糕的是,顾青嵘感觉到什么了。但石忍冬鸭子嘴死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青嵘把挡住石忍冬眼睛的头发拨开,看着他说,“夜里头,在梦里,你会喊,会闹,会哭的撕心裂肺的,就是白天,你也会莫名其妙的躲起来难受。” 石忍冬偏着头,不看他,“有吗?” 顾青嵘摆过他的头,盯着他的眼睛说,“冬子,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什么要求都可以跟我提,为你,我什么都能做。” 石忍冬看着顾青嵘眼睛里映出的自己,不假思索的问,“顾青嵘,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问题一出来,他自己个就先后悔了。要是勾出顾青嵘一大堆的情话,还有他那要结婚的念头,不是糟糕了吗?可转念一想,如果知道顾青嵘喜欢自己哪点,自己不是可以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跟他分手,既能不伤他,也能让自己自由。可惜,顾青嵘的回答确是一句,“不知道啊。” 石忍冬愣愣的,觉得顾青嵘傻到家了,一个人喜欢另外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理由呢,“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恨吗?你喜欢我,总得说得出喜欢我哪点吧?” 顾青嵘看了看他,无奈的叹口气,站起身,从挂架上取了一个大毛巾,说,“水凉了,起来擦擦吧。” 石忍冬靠在浴缸上,泄气的说,“你不回答我,我就不起来。” 顾青嵘说,“那正好,你不起来,我就进去。” 说完,他还真的开始解扣子。这下子,石忍冬赶紧从水里站起来,夺过毛巾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顾青嵘顺手取过一个小点的毛巾,替他把头发上滴答的水擦掉,石忍冬要往卧室跑,顾青嵘拽住他,按进自己的怀里,开了吹风机,给他把头发吹干,在嗡嗡的热风中,顾青嵘自言自语说,“我也挺想知道,自己喜欢你什么。” 要说喜欢,第一眼见石忍冬的时候,顾青嵘什么青春想法都没有,就是觉得这小孩太瘦了,得多吃饭才行。是什么时候有想法的呢?顾青嵘实在想不起具体的时间节点。大概是,石忍冬用几千块钱把他从看守所里赎出来的时候,也可能是两个人一块儿被城管追着满街挨打的时候。那时候,两个人真是落魄啊。两人没有一切,只有彼此,一个馒头分两半,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就着白开水过活。大冬天的,外面刮大风,屋里就下小雨,什么家具都没有,就只有一张木板床,被子千疮百孔,两个人就只能抱着窝里边取暖。抱着抱着,他就有想法了。想法来的时候,他没啥心理负担,喜欢就是喜欢了。这种事,只要当事人你情我愿,天王老子都没资格干涉。可石忍冬喜欢自己吗?他在心里敲边鼓,拿不定主意。石忍冬要是不喜欢他,可偏偏就留在他的身边;可要是喜欢他,又总是躲着他,心里很多话也不跟他说。哎,要不说石忍冬就是他的冤家,这辈子就是来折腾他的。想到这,他停下了吹风机,理了理石忍冬硬邦邦的头发,从后边抱着他说,“你这头发也随你,倔得很,不受摆布。”石忍冬抬起头,从下边对着顾青嵘的脸,不落忍的说,“我挺无情的,是不是?” 顾青嵘笑出了声,“你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铁石心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呢。” 石忍冬说,“我不想伤你的。” 顾青嵘顿了顿,开玩笑的说,“你一说好话,我心里就哆嗦。说吧,这回要什么?” 石忍冬看着他,想说投资的事情,终究开不了口,“我什么都不想要,就想睡觉。” 说着,他就走到衣橱那边去换衣服,边换边说,“我是听见小不点的哭声,才去树那边的。他一个人在树底下哭的抽抽噎噎的,也不知道在哭什么。” 顾青嵘说,“我们上楼的时候,他还在哭,担心你有没有事。” 石忍冬套上睡衣,不解的说,“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多眼泪。” 顾青嵘说,“这孩子重情,挺好的。我想带带他,也好让他将来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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