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坐车回高专的路上，你心情很是复杂，千奈平香的经历带给了你未曾有过的感觉。

你见过真人玩弄他人后又将其残忍杀害的样子，也亲手了结过不少生灵，但是那都不一样。

千奈平香，是被自己的同类所欺压，人性的恶将她密不透风的包裹起来，连喘息都变成一种奢侈。

这是你第一次切实体会到弱者的无助，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直面人性的恶劣。

从你拥有记忆开始，你最大的无力就是被羂索克制与利用，你没办法直接杀了他，但是你一直知道自己很强大，这份强大是让你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也能安身立命的前提，是让你能忽视阵营，只在乎五条悟的资本。

可千奈平香是不一样的，她的弱小让她无法反抗，最后只能无助的向自己心中的神明祈求，而神明却将她彻底拉入深渊。

你意识到很多东西，远比死亡更加可怕。

怪不得真人性格那么恶劣，因为他就是从人性的恶中诞生的咒灵，而你此前对于人性之恶，却一直没有深刻的了解。

你从拿到那个水晶球以后状态就发生了很大变化，乙骨忧太担忧的询问你：

"发生了什么吗？感觉苍井你有些不开心。"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很傲慢罢了。"你停止对回忆的思考，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为什么这么说？"乙骨忧太侧过头看着你。

"有感而发咯，突然发现强者确实很难体谅弱者，也会不自觉忽视很多东西。对于我这种对任何身份都没有归属感的人就尤其啦。"

你叹了口气不再多言，隔着玻璃窗看向街道外的风景，不思考就不会受伤，足够自我就不会动摇。

你很自私，无法为他人的遭遇投入太多情绪，也不愿让自己陷入沉重的枷锁。

收拾好心情后，你给五条悟发去了消息。

［你：任务完成啦~被迫看了一场悲剧电影，有那么一点点心情糟糕。］

［五条老师：是因为被迫看电影这件事心情糟糕呢？还是因为电影内容而心情糟糕呢？］

［你：都有，不知道为什么要给我看这样的东西，不过主要是后者吧。］

［五条老师：小洄今晚可以和老师一起看点喜剧片调节一下情绪呢~］

［你：好哦，悟现在在高专吗~得先把调查到的事告诉你们，不想对着两个人说两遍了啦。］

［悟：在哦，不过要忙着应付一些不讲理的老人呢。等你们到了给我发消息吧，我会尽快过来的。］

［你：那就待会儿见喏。］

五条悟没有再回复，估计是去和他口中的老人们交涉去了。

"你知道五条老师口中不讲理的老人指哪些人吗？"不会是昨天你们见过的那个夜蛾校长吧。

乙骨忧太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

"可能说的是咒术界高层吧，苍井同学应该不知道，五条老师从那群人手中把我护了下来。"

"哎？"你确实一点都不知道这回事。

"你犯什么事了吗？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会做坏事啊。"

被你看作好人无疑的乙骨忧太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他讲起了自己不为人知的过去：

"和千奈平香一样，我也经历过校园霸凌。"想到什么，他又努力的扬起了微笑：

"有一次三个霸凌者做的太过分，里香为了保护我，生气之下伤害了他们。我本来是被咒术界高层判以死刑的...那时候也不怎么想活了，五条老师却救下了我，还让我在高专念书，给了我新生活的希望。"

几乎没有和人说起过这段经历的乙骨忧太，因为你是五条老师的女朋友，他希望能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有关五条老师的往事，哪怕要揭开自己的伤疤。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诚挚的向对方道谢。

五条悟是你最重要的人，但你什么也不记得了，你渴望能更加了解他，也希望能更加了解他眼中的世界。

"刚才，我在握着这颗水晶球的时候，看到了千奈平香的过去。"你本来打算偷懒，到时候在五条悟面前一起讲的，但是乙骨忧太也经历过校园暴力这件事，让你对他有了一些倾诉欲。

"是和校园霸凌有关的记忆吗？"联想到你前后的变化和突然说出口的自嘲，乙骨忧太有了大致的猜测。

"是的。"你肯定的点头：

"我感受到了强烈的人性之恶，这是我从前没有体会到过的。"

不过你并不是想要他安慰你，也不是想要他开导你，所以你在他回复前又继续说道：

"乙骨在经历这样糟糕场景的时候，会有很阴暗的想法吗？比如让对方去死什么的。"

乙骨忧太有些为难，但还是诚实回答了你：

"肯定...会有的吧。不过没有真的想让他们去死...如果以暴制暴，不是和那些人一样了吗？我不想伤害他人。"

乙骨果然是很善良的孩子啊。

"但是我不一样。"你眼神淡漠，有些缺乏感情的说出自己内心真实想法：

"如果我被这样对待，或者我在意的人被这样对待，就算杀光所有人，我大约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

因为这样，所以愈发感受到了自己的傲慢。

你还是没有办法真正的代入，你不认为自己会成为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

你与这个世界，存在一道无形的隔阂。

人也好，咒灵也好，你没有归属感，也不会有强烈的认同感，你一直在用第三方高傲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所以你也永远无法真正融入其中。

28

乙骨忧太带着你推开了五条老师办公室的大门，你好奇的这里转转那里转转，不放过办公室的任何小细节。

不过这也太单调了吧，比起那个温馨的卧室，完全就是工作狂才会有的极简风，除了教案文件之类的以外，一点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五条老师平时都没有什么娱乐需求吗？

"苍井同学先坐一会儿吧，五条老师应该很快就回来。"把唯一的坐椅让给你，乙骨忧太背着那把看起来平平无奇用起来也没发现有什么玄机的武士刀站在窗边，安静的站在窗边注视着什么，眼神变得分外温柔。

坐了一会儿后实在有些无聊，你起身走到乙骨忧太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此刻正在操场上绕圈训练的学生们。

要说郊区有什么好，可能就是空气质量好吧，天空总是碧蓝澄澈，没有城市工业化产生的雾霾与废气，阳光也格外眷顾着丛林密布的幽景之处。

在夕阳的余晖下，并肩奔跑的身影们看起来格外的青春洋溢。

噗，好像也不是并肩，虎杖悠仁一马当先的跑在最前面，双腿像火箭一样急速发射，这样看来至少把其他人套了一圈。

注意到了你的视线，乙骨忧太弯起眼睛看向你：

"虎杖同学体能真的好厉害。"

乙骨忧太好像很喜欢形容别人很厉害，不过虎杖的速度和体能确实不错。

"确实。"你不吝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