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抱歉之川,这是我与药圣大人的交易。”
徐行藏明摆着告诉他,这件事不是顾之川能够作主的。
很好,我想错了,我就不该有多余想法,觉得危宿仙君是看在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多给了我什么。
徐行藏已经旗帜鲜明地表示无利不起早、有利懒得干,我更应该想想我那个好师兄,他到底给了什么好处出去,才请动这尊大佛的。
他不会把半个药王谷卖了吧?
突然,顾之川将目光投到了剑圣身上。我师兄和剑脊山的人好好打交道,是真的明智之举。
且看剑圣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剑都碎到了地上,就知道,雇剑圣,一定比雇那个随手可以点出金子出来的徐仙君要划算的多。
宴隋的剑碎了,但他只扫了眼顾之川,确认他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便归复无悲无喜。
甚至没有去尝试修复他的剑。
虽然我在剑圣眼里可能只是一个大型任务包,但是这不妨碍顾之川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踏实,什么是安全感,这种随时可以向任何人拔剑的姿态就是。
他能眼都不眨地真砍徐行藏,那世界上应该就没有他不敢动手的人了。
顾之川从纳戒中翻出了把上好的剑捧给了宴隋,现在他们这四个人,谁的武器都可以不趁手,但剑圣的家伙必须得镇得住场子。
少说,下回不能在徐行藏碰都还没多碰的情况下,就碎了吧?
那万一遇到的是魔尊怎么办?
让剑圣提着剑意去打,也太不像话了。
给剑圣挑好顺手的武器,顾之川再看向刚才突然发疯的另一个,虽然他贸然提“中州”可能确实不对,但徐行藏他一直挂着温温柔柔的面皮,也不该的呀。
他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顾之川看了下徐行藏脸,恢复如初,很好,没有毁容。而且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再加上长发披散拢于头纱之内,......
不能再往下面想了。
“漂亮”这样的词,会忍不住地往外蹦。
而之川本能的喜欢这种看起来美好的东西。
不,我绝不再接受诱惑。
人怎么能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
那人在温和地笑,顾之川提醒自己,他不是好相与的。
然后,顾之川又走过去了,都怪他的眼睛见不得别人身上沾血。
徐行藏还穿白纱,浸染出来的红色,成了他身上扎眼的第三种色彩。
他脸上的伤好的很快,但沾上宴隋剑气的脖颈就没那么幸运了,伤口犹在。
“仙君,之川帮你上药吧?”高手应该是感受不到疼的,比如危宿仙君顶着脖子上的豁口,依旧笑得春风如许。
“之川这么好啊。”
嘴上说着好话,但徐行藏径直施展了个清洁术,涤荡干净了周身的血污。以实际行动表示了拒绝。
这和拿皂角洒盐搓溃烂的皮肉有什么区别?这简直是在挑战医修的底线。
顾之川不管他了,直接扒拉开他的衣纱,然后柔和的白光渡过去,清理开作乱的剑气,再缝合好伤口。
皮肉恢复白皙光洁,十几秒的时间,这不好吗?所以人矫情什么?有医修不用,能显得自己很能吗?
剑脊山的剑修们,都不吝于嚷嚷着喊药王谷的医修。
这人居然有讳疾忌医的毛病?
实在看不出来,他应该是个娇生惯养的主才对。
徐行藏的手上没有半点茧子,触碰到人的皮肤是细腻柔软,疼痛已经荡然无存,顾之川开始回味方才徐行藏的手碰上自己脸颊的触感。
然后,他在脸再一次烧起来之前,赶紧掐灭自己奇奇怪怪的想法。
被摸一下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摸我师兄。
嗯,他跟药圣之间互相扎针按摩的时候多了去了。
而且我还喜欢危宿仙君。
顾之川,“......”
顾之川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
我喜欢我师兄吗?当然喜欢。我喜欢剑圣吗?还挺喜欢的。我喜欢徐行藏吗?不算讨厌。
所以,这些有什么不同?有什么不同?
他被误导了,被徐行藏送走的那个家伙误导了!或者被徐行藏刚开始跟剑圣索要的那个吻,给误导了。
“对,仙君,之川就是这么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被人刮了下脸,顾之川觉得自己已经打通了任督二脉。
摸清一个人的秉性之后,就万事好办,之川现在要走危宿仙君的路,让徐行藏无路可走。
徐行藏继续温柔地笑,然后顾之川道,“仙君,我不喜欢你了。”
理所应当,坦坦荡荡。
“哼。”徐行藏轻笑了声。
“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招过来另一个小荷包蛋,他撒手放开了顾之川,然后把头搭在那人的肩上后,闭上了眼睛,任由那人带着他走路。
顾之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