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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逢场作戏又何妨,红粉青蛾闹扫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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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尘一个翻身,脚下一扣一掰,稳稳坐在那人腰上,顿时叫他没了声响。

“你怎么是个男人?你谁呀你?你跟童唯利那个老不死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一连串问话好似连珠炮。

他三师叔都说他,是瓷做的好娃娃,不说话还行,一说话就穿帮。

五师叔说得更直接,口无,无遮拦,白瞎,这,一张脸。

“小女孩”上前试图来救。童心尘给他当头贴一张定身符,叫“她”不得动弹。

这人身处险境倒丝毫不恼。只无奈道:“那是你爹。你怎么……”

“回答我的问题!我和童唯利那老不死怎么样与你无关!”

那人惊了一下。显然被他这一通火气吓到了。轻轻挣了挣,没能动,放弃了。

定了定,一抿唇。

“好吧。反正今日你我演完这成亲的戏码就是互不相见的路人。”

他双唇分开无声,偏在童心尘脑子里啵一声,童心尘整个人都昏了,身子软绵绵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

是他那长期不缺银子养出来的天潢贵胄之气!

是他那圆润丰满的唇!

是他那叫他全身酥麻的钟鼓之声!

他的声音,不只是好听,它自带高山与丘陵。

童心尘心道:完犊子了!这声音!这唇!完全是他的菜!

那一瞬间,他真的想要成这个亲了。

定了定神才听得许安平问他,有没有看见头顶贴了一圈头发那胖子。

见他没有回应,又问了一次。“嗯?”

发现自己又被色相所迷,童心尘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将自己狠狠打醒。

他突如其来的自虐叫二人都愣住了。

总算从他的美貌中苏醒,童心尘冷冷催促他道,“我没事你继续。”

“我问你有没有看见那死胖子!”

思索了一遍围观群众的模样,童心尘点点头。暗暗松了松手上的劲儿。感慨媳妇儿这一身腱子肉壮实,骂人的嗓子也不弱啊。

“看见了。中间光秃秃的能照镜子。我差点一口酒喷上去给他洗洗。”

身下人偏过头。盖头正正好顺着他刚毅的侧脸滑落。

面容端庄、威严,有金刚菩萨之风。

妖冶的绿色瞳仁却分明说着妖僧、危险、勿近。

什么凤冠三金都是俗物。

也好在有这些俗物绊住了他。若是连这点俗物都没有,他就要随晚霞飘走了。

童心尘直勾勾盯着身下人那张好看的脸,眨个眼都怕错过美貌。

完全不知道此番痴容被人看在眼里。

“小女孩”只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是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这俩人有戏。这童心尘的眼儿啊,就没离开过许安平那张脸。

许安平被压着半边脸,见不到人,也不知这二人的小心思。只继续说道,“那个是阿坝州一个山头的黄老板。疑心重。非要老爷子亲自上门交易,我拿着信物都不行。老爷子如今瘫了不能成行。正愁着呢,你醒了。”

据他所说,他本是许九斤养子许安平。

13岁学堂摇头念着之乎者也,突然被窗外路过的童老爷子看中,带在身边做事。如今已过6个年头。

听闻是许九斤养子,童心尘眼前一亮,松了手,拉起人,轻轻揉他手腕。“哎哟哟哟!都青了。可别留疤。留疤就不好看了。”

许安平呆呆看看他的变化,想说没事儿又被狠狠拉过去。

解了禁锢的“小女孩”嘻嘻捂嘴笑看两人。

童心尘看着那条条淤青是越看越自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自己人。不分青红皂白我真该死。这儿怎么还有伤?”

他提着袖子就要往上褪。

怕被他看到自己身上青宣毒虫的痕迹,许安平赶紧一甩手挣开了。

许九斤这人,童心尘是信得过的。他教养的孩子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媳妇儿你脾气倔了一点儿,秉性肯定是很好的。都是那死老爹的错!害我误会了。”

童心尘瞬息之间便把过错全推到了他那该死的老爹身上。

埋怨自己方才那般欺负美人儿,着实不应该不应该呀!

他心里恼恨自己,怎么就不晓得怜香惜玉呢。

“你来这边儿,坐下来,慢慢说。”说着,挨着人就坐下了。

如此亲近的姿态,仿佛方才缠斗时候的剑拔弩张并不存在。

“在下,许安平。平安的平。嫁你的妹妹,我们取名许安萍,萍水相逢的萍。”

许安平长身而立,抱拳在胸,礼数周到,更让童心尘好感倍增。

“从前带家姿学账本,所以他有时候会叫我师父。家姿呢……”

说话间,许安平指了指还在看戏偷笑的“小女孩”。

“就是这个孩子。一双巧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突然被点名,羞赧的孩子一闪身,躲进了许安平宽大的后背去。

他们那般亲近,叫童心尘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外人应该在车底。

“可你方才,叫他花宝。”

此人竟如此敏锐!许安平眉头一皱。胡诌道,“花宝,是,乳名。这孩子呢,他呀,喜爱簪花、摆弄胭脂。你知道的,童老爷他又……”

童心尘有两个侄子,家姿是最小的。不用继承家业,这泥娃娃便如野草肆意生长。他昏迷了快二十年。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小侄子。只觉他长得眉清目秀。不疑有他。

同为被童唯利嫌弃不够男人的人,童心尘痛苦地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堪的过去。

“你继续说。”

童家姿就爱拿许安平这张脸练胭脂水粉。那次吵吵着学完了要奖励,被老爷子看到了。还问是谁家姑娘。知道是许安平,眼睛瞪得老大了,金鱼似的要凸出来。凑巧,童心尘醒了的消息前天传回来,昨天他就设了这个戏码。

妹妹许安萍被二少爷一眼相中。火速嫁进童家。哥哥许安平外地上货对此一无所知。即使知道后再不情愿也无济于事。自此作为童家管家兼大舅子,操持家务那叫一个名正言顺,死心塌地。

所以他才说今天必须风风光光地嫁。

原是必须唱完许安萍出嫁这一段,才有许安平执掌童家的下一段折子戏。

童心尘明白了。“原来如此。”

许安平闻言,心下宽慰,这番应该是瞒过去了。

此时童家姿给他包扎挡在了他面前。童心尘不悦,揪着胳膊拉开他。眼前露出许安平那强忍疼痛的脸,他顿时心疼得如同比干被剖心。

“你这绑得没用。让我来给他扎两针止血先。”

许安平闻言头皮一紧,轻把童家姿推到面前挡住腰间渗出的点点鲜红。

童家姿也明白许安平身上那点秘密。怒道,“扎什么针?!我一直都是这样给他绑的!从来没有出过错!”

“你这样绑起来真没用!你让我来。”

童心尘看着他失血发白的唇,知情况危急。见他不肯却步,就要上手。

两人拉扯之间,轿子晃荡起来。

童家姿抱着童心尘,一同倒进了许安平怀里。

左拥右抱的伤者天灵盖升起一阵凉意,感觉自己方才死了那么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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