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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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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人工作很疯,玩起来更疯。方才餐桌上还文质彬彬、斯文有礼的众人到了酒吧纷纷卸下社会规范、文明外衣,变成了只求寻欢作乐的派对动物。他们的酒桌文化喜欢集体起哄,“喝下去,喝下去,喝下去” ,酒桌上的人整齐划一地喊着口号,像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在这种狂热氛围的轰炸下,几乎没有人能够开口说不。

迟航也不例外。

一个看上去文静的女生,竟然是酒桌上做炮弹酒最熟练的人。她变戏法似地一溜排开五只烧酒杯和五只啤酒杯,潇洒地晃了晃一瓶烧酒,只轻轻一撇,酒瓶盖就飘了出去。

‘不费吹灰之力’ ,迟航看见了这个词语在现实中的真实场景,不禁暗暗咋舌,这女生有点酷。

接下去,她利落地在杯子里灌上啤酒和烧酒,之后她捏着一只烧酒杯,往一边轻轻一推,五只烧酒杯纷纷落到啤酒杯里,溅起激扬的水花。

“来,请中国的朋友喝一喝我们特色的炮弹酒。” 女生帅气地把酒往迟航他们面前一推。

五个男人,没人敢拒绝这份盛情。

“喝下去,喝下去!” 边上的人呐喊助威,喝酒的氛围被烘托到高潮。

迟航觉得今晚活着回去的可能性不大。早死早超生,早点醉过去,应该就没人为难自己了。他壮士扼腕一般,闭着眼吞下那杯味道像塑料的酒。

夏尘宁在一边嘀咕,“韩国人真猛…还好从小跟着我我爹喝白酒,要不然真的会没命。喂,迟航,你还好吧?”

迟航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已经没命了。”

混合酒的劲儿上得很快,他的脸不一会儿就烧起来,胃里翻江倒海,比上次跟市场部聚餐还难受,“我去下洗手间。”

舞池里的人群正在疯狂的扭动,酒吧里挤满了人,迟航摇摇晃晃被人群推着往前走,行路难,去往卫生间的路比去西天取经还难。

空气很闷热,迟航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起来,恶心的吐意越来越强烈,他冒着冷汗,用尽全身力气,拨开人群,一路跑到卫生间。

不幸中的万幸,卫生间没有人!他感激地抱着马桶上吐了个干净。

吐完之后,脑袋更加眩晕了,脚步也愈发虚浮,像踩在云端,一切都是轻飘飘的,他多希望现在有一张柔软的大床,他什么也不用做,只用躺上去,闭上眼,就可以沉入梦乡。

酒吧里的音乐声喧天震地,迟航头疼欲裂,忽明忽暗的灯光扫射过来,又激起一阵恶心的感觉。他扶着额,眯着眼睛,被人群推搡着,不知道谁撞了过来,他往后趔趄了一步。他没有皱眉,反而吃吃地笑了一下,一种自我放弃后的轻松快感涌上心头,他终于不用硬撑着,终于可以倒下了。

想象中坠地的疼痛感没有来,他落在了一个柔软又紧实的身躯上,耳朵里钻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航哥,又喝酒了?”

这声音像是带着电流,令迟航混沌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起来,他转过头,那张韩国明星似的俊脸冲着自己戏谑地笑,迟航张了张嘴,“柳时序?”

音乐声很大,柳时序俯身,在他的耳朵里又吹着气说话,“航哥,好久不见。这么巧?”

迟航的心脏砰砰地跳起来,“金奶奶,东浩,李大婶,罗大叔还好吗?”

柳时序对着他的耳朵喊:“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迟航也学着他的样子,冲他的耳朵喊,“金奶奶,东浩,李大婶,罗大叔还好吗?”

柳时序低笑:“你怎么不问我好不好?”

迟航发烫的脸颊更加烫了,他喝醉了,面对这样的问题更加迟钝。他想往前走,发现自己的腰正被柳时序箍着。他现在醉飘飘地,一点力气也没有,此刻的靠背温暖舒适,不比他梦幻中的大床要差,他竟然有些不舍得离开。

柳时序任何时候都不忘记玩,在等迟航回答的间隙,他正跟着音乐轻轻摇摆,迟航就这样被搂着在舞池里转圈圈,原本眩晕的脑袋更加迷茫了。

柳时序的话从耳边丝丝麻麻地滑进来,“上次带你来的时候,只顾着自己高兴,这次我带着你玩,一定不让你扫兴。”

柳时序把迟航转过,搂着他面对面,还放肆地捏起他的下巴,让他和自己对视。

这双因为酒精而迷醉的眼睛,比他上一次在视频里看到的还要楚楚动人。它的弧线优美,一定是造物主有所偏爱才刻在他身上的,沾了醉意的眼神像清晨流淌在叶子上的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柳时序想变成一只昆虫,采撷下湿漉漉的水珠。夜店越暗黑,他眼前的双眼就越明亮,而那颗让人怜惜的泪痣在晃动的灯光下若隐若现。柳时序沉醉在这双眼睛里面,他贪婪地在昏暗的光线中凝视着眼前这张让人难忘的脸。他收起自己的玩世不恭,但又忍不住想对他轻浮。

“航哥,你瘦了。” 柳时序捏了捏手上握着的腰,“怎么一点肉也没有?”

“我同事还在那里……”

“怎么,怕被看到什么?”

“不是……”

“放心吧,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咱们。况且,我们又没做什么……”

“你掐得太紧了……”

“我怕你摔倒,刚才是谁差点要倒在地上?”

迟航垂下眼不说话,身后的手臂粗壮有力,给人一种厚实的安全感。周遭乱哄哄的,但迟航觉得自己在一个与世隔离的岛屿,又像是立在台风眼中,竟有一种宁和静谧的异样感,他想一定是酒精的麻痹作用,让尖锐变得迟钝,让激烈变得温柔。

“航哥,你这次来济州岛干嘛?出差?” 柳时序把迟航拉到一个更隐蔽也更狭窄的角落,两个人距离很近,他的鼻息落在迟航的脖子上,像是一种敏感源,激起一片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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