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嘣——嘣——嘣——”

周禄被嘈杂声和爆炸声唤醒，她的思绪依旧混沌。她慢慢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远处的火光照亮了她的瞳孔。一些火星子咋咋呼呼地向她溅来，周禄下意识躲避，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脚。可她的脑子向还没有开机一样，有些搞不懂她的处境。

周禄看到陈青云依旧陪在她身边。

陈青云呼噜了下她不平整的头发，问道：“好点了吗？”

“我没事......”周禄点点头，不着痕迹地避开陈青云的手。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她：“这里还是养老院吧，发生了什么？”

“你晕倒不久后，星柱不知怎么地就自己崩塌了。”陈青云在“不知怎么地”上重读了。她继续说，“我们刚才迅速把大家抢救了出去，尤其是宁彧，现在已经累瘫了。”

周禄看向陈青云所指的方向，宁彧的星点黑夜中格外明显。远处一些受伤的玩家正顺着她的光点走出养老院的废墟。周禄也沿着星光找到了瘫坐在地上却依旧为大家引路的宁彧。

陈青云待周禄缓了会儿后说：“说说吧，你进入祂的幻境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禄垂眼避开了陈青云疑问的视线。

想到陈青云也许知道原主的身份，周禄犹豫着开了口。

“我跟祂做了笔交易。”

......

整个缘易养老院已经坍塌，满目疮痍，一大部分已经浸在火中了。

周禄的所见之处尽是破败不堪的废墟。

歪倒破损的窗檐外，被早已腐蚀的铁架子在火中摇摇欲坠。千疮百孔的铁棚子已经被挤压折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玻璃碎片在那之上散落着，稀稀拉拉地反射着月光和火光。

“叮铃铃——叮铃铃——”

所有玩家正准备迅速撤离这里，陈青云的手机响了。她从兜里摸出手机，手机屏幕上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轻按接通后，过了一会儿对周禄说：“周禄，你老公。”

“喂，宝宝？”

说话的应该是沈浮琛，他的声音很好听。周禄想。

“嗯，是我。”周禄言简意赅。

沈浮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委屈：“宝宝，我已经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了，你怎么没接啊——”

周禄严重怀疑这两口子说话一定要带上两个“宝”字。

该周禄回复了，这两个“宝”字让她有些难念出口。

周禄抬眼看向那片废墟，又看了眼在不远处的陈青云，心虚地说：“宝...宝......我和老板出门办事了。所以没来得及接宝......宝电话。”

“难怪。”沈浮琛缓缓地说，相信了周禄的说辞，“我已经在你们服装店待了半个小时了，店里已经锁门了，灯还关着。我只好最后给老板打了电话。”

沈浮琛在电话那头继续说：“宝宝，那你现在下班了吗？宝宝你在哪？我直接过去接你吧。”

周禄看向废墟中不断闪烁着的火光，嘴角抽了抽：“不用了宝宝，是我和老板出去了，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原主的老公不一定接触过游戏或者诡异，她不可能贸然地让他来这里。

周禄看到陈青云听到她说的话后跟她点了点头。

这次是陈青云开车，周禄坐在副驾驶。

那把在坍塌中报废了的猎枪和腹部受了伤的王钱一起躺在后座，王钱的肚子上已经被缠好了简易的绷带，暂时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陈青云见王钱已经睡着了，在方向盘上按下了一个按钮。

周禄听到轻微的机械声从她身后传来，她回头看去，只见前后座之间的隔音屏障缓缓升起，“嗯，让他睡吧。”

陈青云点点头，提到了刚才周禄打电话的事。

“刚才你说的很对，最好不要让普通人知道玩家和游戏的事，这其实很危险，那些财阀对玩家们十分忌惮，所以要小心身边的人，不要暴露玩家身份。”

周禄认真地记下陈青云说的话：“好。”

“等等。”周禄突然压低了声音，警惕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车上不会有监听系统吗？”

周禄在来时路上见过很多次这辆车的车标——“XY”，明显是垄断了的大财阀的手笔。

陈青云浅笑着点点头，又摇了下头：“这辆车是兴耀的，在玩家工会做了改装，拆除了刻意的监听系统。”

“哦——”周禄说。

周禄想了想，说回了那个话题：“你说，祂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无论祂相信与否我们已经在回家路上了，不是吗？”陈青云开着车重新回到了川流不息的新城区，“在我看来，祂这一举措没有什么损失。养老院的倒塌是因为祂把这个星柱换了位置。这样一来，暴露的星柱重新得到了保存，玩家们的行踪也展露在那些虎视眈眈的人们面前。祂根本没有什么坏处。”

周禄同意陈青云的看法：“确实，与其跟玩家们死耗在养老院，星柱有被我们摧毁的风险，祂不如直接撤离。所以我确实没觉得祂有多认真......”周禄回想起在黑暗之中的坠落和回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