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成与小竹虽然知道有这么一场比试,却从来没有见识过,满眼期待地希望师姐继续说下去,
“之前一直是我的五师弟在榜首,他是极少见的剑术得道之人,那年一柄良缘剑挑翻了上台比试的所有弟子,从此变成了门中除了剑尊外的剑术第一。
但他这剑术第一当的着实有些太累了,每次桃花榜开都有人要去挑战他,所以他次次都要来迎战,常常用膳用到一半被拉来比剑。”
甘棠似是想起了往事,一时沉浸在回忆中,面上表情有些骄傲又有些哭笑不得。
“那他拒绝不就好了。”小竹不解地看向甘棠。
甘棠顿了顿,语气温柔地继续解释:
“我这师弟,虽看上去是个孤僻之人,但我们都知道,他其实很想要与门内的弟子们一起玩耍,有人找他比剑,他心里是开心的,所以次次都不拒绝。”
锦成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疑惑:
“那他次次都将人打下台,岂不是更没有人愿意同他一起玩了。”
甘棠失笑,她长相本就清秀温婉,笑起来更是又美上几分,在这漫天的桃花花瓣下,竟让锦成小竹都有些看痴了。
“是啊,而且他的剑招凌厉干脆,总是在一局开始后没多久就将人击败了,更打击了其他弟子的自尊心,大家都记恨他,愈发不愿意与他说话了,所以越比剑越孤单,越孤单他越要来比剑。”
“你们如果与他交手,不要觉得他是故意羞辱,他只是有自己的剑道。若是有机会,你们也可以认识认识,他虽然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孩子,但其实很细心贴心……”
……
后面的闲聊隙月没再认真听,她看似是坐得端正,实际上睡着有一会了。
天边夕阳洒下,时间有些晚了,甘棠与他们作别后,三人也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那甘棠的师弟,听着倒是个颇为厉害的剑修,明日比武不可小瞧,须得小心应对。
隙月一边在心中思考着这内门弟子之中的剑术第一,一边溜达着回到了嚼芳阁。
用晚膳时,怖离坐在隙月对面,见她一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的,猜想她今日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不开心了?还是这饭菜不合胃口?又或许是这弟子服她穿着不合身不舒服?
只见隙月放下筷子,抬头问他:“你知道掌门的五弟子吗?”
怖离愣了愣,原来她是一直想着这个人,所以才走神的吗。
他撇开眼神不去看她,声音低落:
“知道。”
“那你知晓他实力如何吗?”
“不知。”
“你有没有看过他与别人比剑?”
“没有。”
隙月抬头看向怖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里的气氛有一丝不对劲,隙月竟好像在这几个字的简短回答中读出了一丝幽怨。
她没往别的地方想,只是觉得怖离又在抽风,单纯跟她不对付,故意不愿意告诉她。
怖离是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弟子与他人比剑。
往年他停留在门派中的时间并不多,自己连徒弟都不想收,内门弟子人数如此庞大,更不要说去关注一个掌门弟子的剑术了。
但他就是不愿意听到隙月口中提到别的男子,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吃她的醋,但总还是忍不住。
怖离一听到隙月脑子中想着别人他就有些委屈难过,还有点生气,语气也就带上了一丝冷意。
可他这样子,在隙月看来,就是与这掌门五弟子之前有些渊源。
说不定是他起了惜才之心,故意不想告诉自己,不想看到鬼府来的赢了他们剑仙派的天之骄子。
那你去收他为徒啊。
她这二十年来几乎日日都与怖离相处,被他纵着,把她千年前的那些小毛病都给纵出来了,偏她自己还没有丝毫觉察。
怖离如今的态度,让她竟是不自知地耍起了脾气:
“是我唐突了,若是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问。”
她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一声不吭地回了房间。
怖离听出了隙月语气中有些赌气的意味,却不明白她为何如此生气,竟是连饭都没有吃完便走了。
有些慌张,站起身想要拉住她。
可怖离还是垂下了手,自己又站在什么立场挽留她呢,阿月甚至都不愿意把他当成师父。
落寞地坐回原位,他捏紧了筷子,看向桌子上摆好的隙月拿回来的桃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