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公主战死本就是他们分内之事,公主又何必浪费这样的好东西。”
长风迥回穿过山林,卷起一地暴雨打落的败叶,发出萧萧飒飒的响声。
姜洛扯了扯唇,冷哂一声。
“本公主的护卫,自是比旁人要金贵。越州吴氏自诩良主,仁心宽厚,如今怎不去救自家仆从,倒在这指手画脚。”
那吴公子顿时不说话了,纵使他吴家乐善好施,年年皆施粥义捐,但他哪里舍得为区区下人用那么好的人参。
“公、公主,伤口已经清理好了。”医官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开口,一时竟不知后头该怎么做。
就算那伤口愈合了,里头也会发脓溃烂,不管用多少人参吊着命,怕也是糟蹋了啊。
“割去腐肉,缝合伤口,还用本公主教吗!”姜洛冷斥一声。
医官摇摇头叹息,只得照做。
又听公主似想起了什么,眯了眯眼,扬声道。
“尔等可有烈酒,越烈越好。”
众医官面面相觑,摇摇头,从医者当差怎可饮酒。
姜洛视线扫过四周,高喝一声,“在座各位可有烈酒,本公主日后必有重谢。”
人群中窸窸窣窣一会儿,便有个小厮小心翼翼捧出一坛酒。
姜洛上前查看了酒液,对医官道。
“先用此酒清洗伤处,再行缝合。”
老医官反应过来,俯身连连称是。
“经手之物皆用烈酒清洗后方可用。”姜洛再次吩咐。
前世战乱时,她曾见一江湖游医用过这个法子,言说对外伤颇有奇效,经他之手,竟有十之七八可活下来。
那老医官虽不知其所以然,还是老老实实照做。
“公、公主,卢护卫不、不行了。”有人惊呼起来。
姜洛大步走过去,看到那张满是脏污的脸已毫无一丝血色。
昨夜他最先中刀,此时早已失血过多,还没断气简直是奇迹。
卢赞惨白的嘴唇嗫嚅,声音微不可察,“多、多谢公主,属下无、无以为报……”
“闭嘴!”
姜洛狠狠打断他,“你若是想报答我,就给我活下去!”
言罢,她端起一碗参汤,直直往他嘴里灌。
许是已经脱力,卢赞勉强咽下几口,却是再无力喝下,大半碗汤汁皆洒在血肉模糊的衣襟上。
老医官见状心疼不已,那一碗参汤便要数百两银子啊!
真是作孽啊作孽!
姜洛银牙咬紧,却是不肯放弃,让人架起卢赞,硬是掰开他的嘴,将汤汁往里灌。
一番忙碌后,重伤的三人皆被灌了参汤,缝好伤口后被抬进营帐中。
医官搓了搓手,战战兢兢道,“公主,他们怕是熬不过今夜……”
姜洛微微敛目,神色平静而坚决,“老天要他们的命,本公主偏不允。”
旁处劫后余生的世家子中,有人忍不住出言道。
“公主好生厉害,竟还要与天作对。”
姜洛目光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勾唇冷笑一声。
“本公主只知道,事在人为,休言万般皆在命。”
“本公主就要看看,明日他们这条命,本公主是抢还是没抢到。”
言罢,她转身回到营帐,摆明是要留在此处。
“这里这么危险!果儿与我一同先回城可好!”
方子晋顾不上自己的腿伤,踉踉跄跄冲过去,想好好劝劝姜洛,却被一旁的卫玦明拦住。
“公主意已决,你去也是无用。不妨等到明日,看看结果也好。”
卫玦明虽也是衣袍带血,却不减其矜贵风雅翩翩气度。
“好!我要与果儿一同回去!”
方子晋态度坚决。
不远处,萧伏抱臂靠在树旁,双目晦暝幽深,看不出神色。
此次遇袭伤亡颇重,幸存的世家子们处理好伤势,皆由府兵护送回城。
许是存了看永安公主笑话的心思,一部分人竟是留下了。
谢青查看了左臂上军医包扎好的伤处,皱眉望向公主的营帐。
昨夜他们还算走运,闹出动静时离他们的营帐颇远。
他又带着家中护卫撤退及时,只受了一点轻伤,幸而家中妹妹未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闻沈家却是遭此横祸,沈家小姐被劈砍到左肩,伤势十分严重,已被抓紧送回城中医治。
朔风吹过山间林立的营帐,从被刀剑划破的洞口漏进来,拂起少女鬓边一缕发丝。
姜洛静坐在软塌上,营帐外响起轻微脚步声,似有人要进来,被斛继持刀拦下。
“让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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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与天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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