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叙杀青的那天刚好是平安夜，秦九霄大手一挥，请所有人吃饭庆祝他杀青快乐，顺带过节。
沈祈泱也在邀请范围内，只不过还在路上。
灵叙乖乖坐在秦九霄身边，另一侧空出个位置留给沈祈泱，不知道对方还要多久才会到。
他不喝酒，都是用橙汁与人碰杯，其余时候就默默吃东西，场面话什么的有秦九霄帮他应付。
饭吃得差不多，沈祈泱还没过来，其他有事的人先走了，剩下的打算换个地方唱唱歌玩乐消遣。
灵叙郁闷地看了眼手机，沈祈泱说还要半个小时才能到。
这个时间到，不会还没吃饭吧？
以防万一，他决定打包一点食物回房。
秦九霄陪他一起等候，倒了一杯酒，举到唇边轻嗅，递给灵叙说：“喝点？”
灵叙迟疑了会，接过酒杯抿了一口，感觉味道有点甜，挺好喝的，就将剩下的全部喝完。
秦九霄撑着脸看着他，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色彩，嘴角向上抿紧，视线追着酒杯停在桌上，露出片刻的失神。
“好喝吗？”她问。
灵叙点点头：“好像和普通酒不一样。”
秦九霄握住那瓶酒旋转一半，指尖在脸上点了两下，歪头笑说：“当然，是我酿的。”
灵叙惊喜道：“你会酿酒？”
秦九霄怅然地回忆：“以前在凡间游历，什么事都做过，莫说酿酒，连化作男子当官，我都尝试过，还高中状元了呢，只不过后来有公主看上我，用情太深，我落荒而逃了。”
“啊？”灵叙尴尬地抬了抬眉，不知作何评价，转而说：“你本就只差临门一脚，怎么会千年都未成仙？”
秦九霄停下所有小动作，如同被人定住一般，眼睫微颤，好似微风吹拂而动。
半响，她看向灵叙，看向眼眸里倒映的自己，忽地一笑，打起哑谜：“明天或者后天，你就会知道了。”
灵叙摸不着头脑，这件事除了她，谁还能说清缘由，若要说，为什么要等明天后天，不对，明天他都要回家了，秦九霄还有戏没拍完呢。
秦九霄凑到灵叙面前，两双眼仅一拳之距，轻轻吹了口气便迅速抽离，站起来抻腰，然后叹气说：“我也去玩了，你回酒店吧，沈总估计要到了。”
“好。”
灵叙拎着打包盒回房间，打算先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他把所有的衣服打包好，只留一身明天要穿的衣服。拉好行李箱起身时，额头竟然沁出些汗，莫名兴奋起来。
难道是喝酒的缘故吗？
沈祈泱姗姗赶到酒店，临时会议加路上堵车严重，愣是等到聚会散场才到，饭都没能吃上。
“灵叙。”
屋里的灯敞亮，灵叙应该在里头。走出玄关，“咕咕”的声音从床后头冒出，被子簇拥到地上，枕头床单凌乱不堪。
有种案发现场的既视感。
“灵叙？”
他越过床尾，掀开被子一角，底下撕咬被子的小狐狸眼眶通红，委屈巴巴地仰头望他。
“怎么呢？谁欺负你了吗？”伸手想把狐狸抱出来，却被它躲开。
灵叙跳出被子窝，焦躁地在房间里跑来跑去，不断发出“咕咕”声。
沈祈泱不明就里，拦住小狐狸搂进怀里，抚上它发红的眼眶，心疼地问：“宝宝，你怎么呢？是不是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灵叙挣脱开他的手，躲到枕头后面，爪子死死地嵌进枕套，露出一只蓝眼睛，戚戚道：“狐好像发情了。”
沈祈泱如当头一闷棍，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喉咙被抽干水分一般：“那，那我能帮你什么吗？是不是很难受？我，那个，我问问九霄。”
他心急如焚地拿起手机拨通秦九霄的电话，心里泛起嘀咕，动物发情不□□会难熬吧，要给灵叙找母狐狸吗？这怎么做得到？不然任由它这么难受个三四天？
“沈总~有事？”电话那头音乐声伴随着秦九霄慵懒的话语一同传过来。
“灵叙发情了，有没有什么办法缓解？”
“灵叙还小，第一次发情不懂，沈总还不懂吗？□□呗。”
沈祈泱脸色难看，艰难地说：“我记得你以前在天界没有出现过发情行为。”
“因为有法术克制啊，天河的水也可以缓解，灵兽们都是这样解决的，唉，祈泱君，你对我一点都不上心呢。”
没功夫理会秦九霄话里的调侃，他的目光锁在不停抓挠枕头的小狐狸身上，一只枕头已经报废。
“如果不□□会怎么样？”
“反正不会死，无非就是难受些，拆个家什么的。”那头声音停了一会，接着说：“沈总，你不喜欢灵叙吗？我要是告诉你，你当初赐福的那只九尾狐并不是我，而是灵叙，是不是就能够心安理得帮他？”
“你说什么？”沈祈泱震惊不已。
“那时候灵叙在青丘避难，得到一位仙人赐福，可对方迟迟未来，符文已经出现仙气溃散，通常这种情况就意味着仙人舍弃了这只灵兽。那时灵叙和我比试，意外震落了符文，被我捡到了。”
“我想着既然仙人已经不打算来，这百年仙气归我又如何，我同样会竭尽全力教授灵叙，双赢的局面。”
“可你偏偏在最后一刻赶来了，当着我母亲和一众长辈的面，我实在没法说出实话。那时候我仍抱有侥幸心理，都是狐狸，长得一模一样，是他是我有什么区别。雷劫失败，我还未察觉出问题，直到去有苏族看望灵叙，得知他已经与魔蛟同归于尽，这件事彻底变成了我的心结。”
“一时贪念，为此付出永远无法成仙的代价，我欣然接受，如今重遇灵叙和您，不求原谅，希望能做些什么。灵叙再聪颖，面对从未经历过的情爱之事，也会束手无策，我想帮他一把。”
沈祈泱一言不发挂掉电话，难怪灵叙突然发情，原来是秦九霄在背后搞的鬼。
前世的事对他来说，遥远得毫无意义，他从来没怎么在意过那些记忆，恍若隔岸观花，全然置身事外。
但当秦九霄说前世自己选中的狐狸是灵叙时，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命中注定不是说说而已，他们确实有这样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