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堇真的猜对了,接下来的几天,杜衡每天都去舞蹈室接他......哦不,按照杜衡的说法,是接珊珊下课然后顺道跟他一起回学校。
只不过,他换了辆更结实的自行车。
严堇其实很想说,舞蹈室到学校的公交直达更方便,但杜衡每次都说,骑自行车送珊珊回基地,再回来就赶不上公交车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周四。
严堇是下午的飞机带队去C城,上午在舞蹈室跟学生们准备演出服和各种道具,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杜衡这几天已经跟舞蹈室的老板混熟了,直接进来:“在做什么?”
“你怎么来了?”严堇喊小姑娘们去休息,正要把物品装箱,就被杜衡接了过去。
“我来给严老师打下手。”杜衡说。
严堇抬手擦了额头的汗,笑了下:“谢谢,没多少东西。”
杜衡利索的干完活,回头笑笑:“这还没多少?五个小妞的东西加起来得有二十公斤了。”
杜衡又问:“这么重你怎么搬?”
严堇眨了眨眼:“行李当然托运了。”
杜衡耸耸肩:“从这到机场呢?那机场到酒店呢?酒店到演出现场呢?”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相处久了,严堇偶尔也会跟杜衡开个玩笑,这三连问的架势,怎么有种老母亲送儿子出远门的既视感。
想到这,严堇勾了勾唇角调侃道:“这行李箱有轮子的。”
“也是。”杜衡也笑了。
一起吃过饭,严堇就准备出发了,不过出发前心协李老师给他发了信息,问他宣讲会的资料准备的怎样了。
严堇眉头一皱,心里一声糟糕。
这几天净忙着比赛的事,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杜衡见状,问:“有事?”
严堇本来是不好意思麻烦他的,毕竟这几天又欠了好多人情,虽然杜衡说是来接珊珊的,但怎么说最后都是陪他回学校的。
惶神的功夫,杜衡抬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学长?”
“嗯......”严堇抿着唇不好意思的开口,“有事想请你帮忙?”
杜衡挑眉:“什么事?”
严堇把李老师交代的事简单跟他说了,然后眼巴巴看着他:“行么?”
本来那个“好”字都在杜衡嘴边了,但平日见惯了严堇清冷无波的眼神,这双水汪汪还有些可怜的眸光,忽然让他有种想要逗弄一番的情绪。
杜衡语气有些冷,声调却很高:“哦,学长这是求我么?”
严堇眨了眨眼:“算是。”
杜衡眉眼动了动,先是意味深长的啊了一声,然后才说:“那严老师,打算怎么谢我?”
“请你吃饭?”严堇商量的语气问他。
杜衡说不要。
严堇又咬唇,想了想说:“给你带C城的特产?”
杜衡嫌弃的撇了嘴。
“那你说。”严堇把问题抛回去,“你想要什么?”
“想要.......”
想要什么。
当然是想要你做我男朋友啊。
杜衡心里胆子大得很,嘴巴却怂了:“上次不是答应一起打球吗?等你拿了大奖回来,我教你打球吧?”
严堇愣了半天,没想到等到这么个答案。
这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比较占便宜。
不过他还是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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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堇走后,杜衡基本上就闲下来了,李老师要的资料不难整理,周四晚上就整理好了,严堇上飞机之前还特意提交了一份数据样本。
上次情绪管理APP亮黄灯之后,严堇并没有太在意,这次依旧很积极的反馈了近期的状态。
而杜衡做数据分析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严堇近期的情绪波动值还挺……
还挺大的。
所以,周五晚上,他们刚比赛完在回酒店的车上,严堇看到情绪管理app推送的第二条黄灯信号时,愣了好久。
他们的节目拿了青少年组二等奖,几个小姑娘正在讨论晚上去哪里庆祝,珊珊激动地拽了他一下:“严老师,我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
严堇没反应,珊珊又喊了他一次,严堇才缓了缓情绪,点点头说好。
也不知道是那个黄灯在脑海里形成了点状记忆还是怎么回事,一路上,严堇都有些心不在焉,呼吸也开始紊乱,那种许久没有的慌乱感愈发真实。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高考那天妈妈出事的时候。
上大学之前,他性子虽然也清冷,但还是很爱笑的,笑起来的时候,总能让人看到他眼里的光。
那时候,父母还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父母。
但这所有的美好,都在他高考那天化为泡影了。
严堇下意识的蜷起了双手,试图从那段记忆里脱离出来。
虽然身体僵住,但严堇脑子却在飞速运转,他在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接触的人和事。
很快的,他得出了结论。
是杜衡影响了他。
而他是不能被影响的,那样会痛,会窒息到休克。
这种感觉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那个叫杜衡的人,本来就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