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俩人谁也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这样的情况也很难向再继续说些什么。
他俩的嘴都肿着,哪怕有意回避,眼睛却不是瞎的,随便一眼就能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
比量好衣服尺寸后,小白花只是干巴巴地留下一句,“弄好了”,就坐回椅子上继续忙乎起手中的活儿。
缝衣服那些精细活儿都被白春秀包了,留给她的只是一些繁重却也容易的普通缝纫。这种活儿做起来简单,却异常无聊。上午的时候她巴不得有人能坐在屋里陪自己说说话,打发打发时间。可现在她眼睛一扫面前的何苏,却只是希望对方能快点离开。
越快越好,最好晚饭前都不要回来。
再一想到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大胆的话,她的心中更是悔到恨不得用针去戳自己的手。
怎么什么话你都往外说啊,也不嫌个害臊。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种事明明不是俩人第一次做,其中的新奇和害羞劲儿却比记忆中的任何一次都明显。仿佛那些都是假的,刚才那个才是真的,俩人的初吻真正发生的时间其实是两三分钟前。
“啊哟..”
想得一个入神,她的手竟然真的被自己戳出了一滴血珠。都说十指连心,哪怕只是轻轻一下,刺一般的疼痛还是让小白花的眼角有些控制不出地涌出来两滴泪。
其实这几天下来,她的手指不知道像这样被刺破多少次。所以疼归疼,她却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随便吸了两口受伤的手,就准备拿起铁针继续往下缝。
“先别缝了,你这手都流血了。”
对面的黑蛇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看着。此时见到她突然流血受了伤,哪怕这伤对于村里的孩子都属于小到不痛不痒的程度,也还是让他心中一急,不由得出声制止小白花。
却没想到自己这一伸手,立刻就发现她的十个指尖上竟然都密密麻麻遍布着这样的针眼。显然这样的伤发生了不止一次。
“这些伤是怎么回事?都是缝衣服缝的?”
这个问题让小白花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咬着下嘴唇沉默着选择无视。
小溪村的规矩,姑娘只有能靠自己缝出一套衣服,才能算是长大成人。她一向不擅长这些,如果不是有白春秀帮忙,估计再用上一年都没办法把这套衣服修完。
“傻子就是傻子。”
之前她也尝试过,但是结果自然都是都失败了。每一次失败,耳边都会响起这样的嘲讽。
以前小白花听了也就是憨厚一笑,可现在一想到以后何苏也可能因为她的傻遭人嫌弃,甚至可能他也会成为嫌弃自己的对象。她就觉得自己刚才还是亢奋地乱往天上蹦的心,瞬间就跌落进了谷底。
“不许缝了,我穿旧衣服就行。”
“那怎么行!”
一听这话,她更急了。
规矩就是规矩。新婚新气象,新人穿新衣,怎么可以穿旧衣服结婚?
“那就去城里买套新的,又不是没有钱。我爸妈他们虽然来不了,但该邮的钱还是邮了的。”
正好他还在烦愁自己没有机会给小白花花钱,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入赘女婿归入赘女婿,按照小溪村的习惯,街坊四邻往往都会羡慕有男人给花钱的女人。
“那更不行了,出去买多费钱啊。这件上衣眼瞅着要缝完了,不穿多浪费啊...”
一听要去城里花钱,本来就不愿意的小白花更加不情愿了。白家穷日子过惯了,哪怕这几年家里情况变好,日常生活方面也是能省就省,甚至就连家里的碗破了好几个角都不舍得扔。
“那我来帮你。”
她还想继续拒绝,可视线不经意扫过何苏的嘴,刚才的那个炽烈的吻又袭上心头。她又羞又急,也开始跟他之前一样心烦意乱。这一闹脾气,干脆赌起气,心想直接让他也被扎扎好了。
给他来点疼的,省得他日后打扰到自己。
她本以为何苏就是随口一说,可等到他真的上手后,小白花才发现这人竟然是认真的。
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何苏这人学起干农家活儿又好又快也就罢了,没想到针线活儿也学得特别快。
本来她是准备坐他旁边说几句风凉话,试图用这样的玩笑来掩饰自己脸上的害羞。可看到的却是他拿起针模仿她刚才的动作随便弄了几下,零散的布料就组合成了衣服上的一部分。
这件衣服如果是她缝,估计再用一个下午才能缝好。可何苏上手后也就一会儿的功夫,这件衣服就从半成品变成能拿去商店里买的程度。
“天哪,你怎么什么活儿都擅长啊。”
有文化能地里的活儿,甚至就连精细的针线活儿也能做的得心应手。
按照这个速度,何苏这套衣服估计明天就能彻底完成。
何苏对这些的熟练程度,完全不像一个新手,反倒是个从小被指使干各种活儿的资深农家汉。
“明天我也来帮你吧,两个人干活速度快。”
听到小白花又开始夸自己,黑蛇也终于才刚才尴尬的沉默中松了一口气。
“衣服也给我缝吧。我皮厚,被刺刺没什么。”
最好什么活儿都给他做,这样小白花的手就能少受些伤。
最主要男人要学会给自己创造价值。身为入赘女婿的他本来就失去了装大款增加好感的优势选项,自然不会放弃劳动增值。
“要从劳动中创造价值。”
村大队灰墙上涂着的那几个大红字,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黑蛇想的很好,也觉得这种话说得顺理成章,却没想到刚一出口就遭到了小白花的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