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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驯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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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其实就是博弈,看谁先妥协而已。

费利克斯在华尔街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他不拿命当命,不拿人当人,也不拿钱当钱。他不过是想挑战人类的极限罢了。

譬如多久不睡觉会死,人会因为怎样的原因而精神崩溃,钱赚到多少了才会觉得满足。

很显然,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所以他还在致力于“谋财害命”这条路上。

姜月迟坚信,那栋属于他的高楼必定摔死过不少人。

而他,这个冷血的罪魁祸首,非但不会有半分怜悯或是同情,反而还会因为对方的血液弄脏了门口的台阶而感到恼怒。

他讨厌鲜血的味道,因为觉得很脏。

所以姜月迟对他的那些评价没有掺杂半分水分。

恶劣的自大狂。

他甚至连他父亲都不在意。在参加亲人葬礼的时候,会因为无聊而拉着她去楼上做-爱。

-

狗的智商不算高,所以它们很容易被智商更高的人类驯服。

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虽然这么说不太恰当。

就好比是一条低智商的西施犬,企图驯服一个智商天花板的人类。

这简直是死路一条,你甚至连给他戴上枷锁的基本动作都做不到。

除非他心甘情愿地自己戴好。

她成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虽然后果是,她被锁在了车上。

她搞不懂这些豪车该如何操作,司机在她上车后就识趣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二人。

费利克斯扔给她一管药膏:“我应该告诉过你,做完任何事情都要记得善后。”

嗯,的确是教过。

譬如杀完人之后记得毁灭证据,或是嫁祸给别人。

好吧,她的善良让她没办法置之不理,毕竟他所受的伤是因为她。

事实证明,她不该在狭窄的车内替他上药的。

男人身上自带的灼热体温令她有种眩晕感,他的衬衫并没有穿戴特别整齐。想来他也受不了皱皱巴巴的衣物。

——他的忍耐力非常有限。

此时领扣敞着,露出里面的三角肌。

还是那头银发,虽然发根新长出了点黑色,但并不影响。

混战了一晚上的头发大概是被他用手随意地抓了抓,不至于凌乱。

偏硬的发质,没有半点毛躁感,此时轻轻搭垂在额前,随意的三七分。

因为他此时的低头,一部分甚至挡过了他的眼睛。上半张脸都陷在了阴影当中,显得他的眼窝深邃。只能看见他锋利的下颚,还有性感的薄唇。

看着不近人情了些,但很适合接吻。

即使看不见,姜月迟大概能够感觉到,被银发遮挡的眼睛,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莫名有些紧张。

至于为什么紧张,大概是因为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宛如野兽正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对啊,一直以来她都是他圈养起来的猎物,是他的备用粮,也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

这种感觉其实很古怪,只要一想到强大成这样的男人,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向她低下自己那颗高贵的头颅,她的心脏就有一种酥麻感。就连手指也因为陷入巨大的兴奋中而颤抖。

她挤了点药膏在手上,抹匀了之后才往他的脸上涂。

指腹的温热和带了薄荷成分的药膏在一起仿佛产生了化学反应。

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姜月迟能够明显感受到,因为她的触碰,似乎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在她以为他呼吸停止死掉的时候,却听见他不轻不重地冷笑一声:“又揉又搓,你是在涂药还是在替我打飞机?”

......下流。

涂完药了,姜月迟打算离开。

费利克斯伸手理了理额发:轻飘飘地开口:“我家的牧场养了很多条牧羊犬,在我看来,驯兽师没有像你这么愚蠢的。”

这似乎是一句善意的提醒。

她心口一颤,假装没听懂。

他很有自信地笑了笑:“你会懂的,爱丽丝,因为我会教你。”

他一向如此,对任何事情都运筹帷幄。认为没有什么能逃离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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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迟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奇妙。

就好比,黛西居然关注了她的INS。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是黛西,只是看到粉丝数量多了一个,便点进去看了一眼。

只通过主页就能看出这是一位非常有艺术品味的女性。她发表了很多画作,下方的署名都是她的名字。

黛西。

费利克斯的上一任继母。

或许是上上任?

毕竟费利克斯的父亲更换老婆的频率比汽车维修还要快。

老实讲,她对黛西印象不错,虽然对方总是把她当成情敌对待。

她能够接受费利克斯身边有一百个情人,但不能接受他身边有一个姜月迟。

这代表了很多东西,代表这位亚洲女孩一个人就能够满足他封存了二十多年的巨大欲-望。

并且她在他身边待了四年,甚至不止四年。因为他的人生前二十几年,是没有其他女人的。

他只有野心,欲-望完全被压缩为0。

可遇到姜月迟后,他的兴趣从华尔街转移到了床上。

他不再只研究大盘,同时开始研究人体的柔软极限和G-点。

家里的套更是成箱成箱的买。根本不用担心用不完。

他毫不吝啬地将自己体内的“蛋白质”全都给了她。甚至还想过让她为自己生下一个孩子。

哪怕她的低智商会让他的后代也变蠢。

黛西是通过费利克斯多年没有更新过的INS找到的姜月迟。

因为他的关注列表里只有她一个。

点进去后,发现她的人生简直就是巨大的穷鬼乐园。

她吃一顿人均两百的西餐后都会认为那是大餐,甚至还需要专门打卡留恋。

所以对她的关注同时也是另一种嘲讽。

——我在观察你悲惨的生活。

但姜月迟显然不这么想,她满脑子都是:哇塞,黛西这种大美女居然关注了自己。她终于更改了对自己的偏见?

老实讲,黛西真的很美很美,是那种不需要修饰的美,美到让人想要尖叫。她不希望一个这样的美人会因为费利克斯那样的烂人而恨上自己。

如果自己是男人的话,或者她的性取向为女,她一定会爱上黛西。这是毋庸质疑的一件事。

但黛西的眼光显然不怎么好,关于她嫁给费利克斯父亲的事情暂且不提。

毕竟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各取所需的一段婚姻,一个要色,一个要钱。

她惋惜的是她居然爱上了费利克斯那种人渣,甚至希望他的父亲赶紧死掉,这样她就会变成遗产的一部分,成功被费利克斯继承。

当然,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资格去说别人。明明都打算放弃了,却因为一个晚上又重新生出了念头。

她果然还是无法拒绝费利克斯。

但姜月迟认为这不是自己的错,并非是她道心不稳。

上帝......不对,她又不信基督教,应该是菩萨。

菩萨,她并非是优柔寡断,是对方引诱在先。

事情还得从那天说起。

费利克斯居然说要教她如何驯服自己。姜月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对这位资本家显然充满了质疑。

他根本就没有这么好心。他所表现出的任何善意都是有目的的。

那些接受他的善意的人,最后都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对此,费利克斯眉头微皱,眼里写满了不耐烦。他怒道:“你能让我产生什么目的?!!收购你那个还没我家洗手间大的烂房子,还是抢走你月薪两千的工作?我吃顿饭给的小费都不止这个价了。”

她被羞辱的沉默良久。若是她脸皮再厚一点,她真的很想说一句:“小费给我吧,老奴来伺候您吃饭。”

但万幸,她脸皮薄得要死。所以没有说出这句日后会让她羞愧到捂着脸在床上打滚的话来。

应该是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些蹩脚的手段,费利克斯告诉她:“在你试图驯服一头猛兽时,你就应该做好随时会被咬死的决心和准备,与其因为害怕而畏首畏尾,不如把你从前不敢做的事情统统都做一遍。”

她觉得费利克斯说的有道理,果然是聪明人。

费利克斯见她听完自己说的话后陷入了沉思,不由得冷笑,果然是蠢货一个。

看来她那颗离家出走的脑子终于被屎壳郎还回来了。

只不过还回来的是屎壳郎真正要推的那一堆玩意儿。他说什么她都信。

-

奶奶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但每周还是得去医院复查一次。

姜月迟那段时间会主动给费利克斯发消息,分享一些她的日常之类的。

费利克斯则是选择性地回复,一如既往地挑剔刻薄。

譬如她发了自己今天的午餐,煮的过于粘稠的粥。他会回一句:——很完美的呕吐物。

她拍下刚摘到的桃花发给他。

他:——真是个善良的孩子,这朵花死得其所。虽然它本该在枝头上绽放最少一周,但现在要立刻在你手中枯萎了。

她又拍了收拾整洁的桌面。

——很干净,和你的脑子一样空空如也。

任凭他怎样的嘲讽,姜月迟都没有回复。她仿佛是一个设定了任务的机器人,每天按时给他发送一张照片。

然后又在某天,突然斩断和他的一切联系。

日子照旧这么过着,除了令她头疼的学业,还有让她身体痛苦的兼职。

为了月薪两千而成为牛马,她仇富的心理越发严重。

真希望世界上的所有有钱人都破产!!

师姐告诉她:“有钱人破产了,最痛苦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这些牛马。”

她呜呜呜痛哭,抱着师姐的胳膊哀嚎:“为什么我不能突然变成有钱人呢。”

师姐认真的想了想:“那就嫁给一个有钱人。”

然后姜月迟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费利克斯。

她真的希望他能把慈禧当初送出去的钱一比一赔回来,这样他们的国人至少人均都是百万富翁。

距离上次给他发信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中途他也屈尊降贵给她发过几条信息。都是很简洁的几个字。

这人还真是无论何时都要摆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姜月迟假装没看到。

由于一直没有等到回复,费利克斯甚至给她打了电话。姜月迟依旧没接。

她起先还觉得滑稽,她妄想驯服的人居然嫌她手段太过拙劣,于是手把手教她。

她甚至想过,他或许是担心她连最后这点驯服他的念头也没了,担心她真的转移目标去爱别人?

或许是柏医生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危机感?

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别这么自恋姜月迟,你又不是费利克斯那个自大狂,千万别被他传染上陋习啊!!!

姜月迟只是抱着不试白不试的心理,反正也不需要成本。

就最后这一回,失败了她立马放弃。

本来嘛,方法是费利克斯教给她的。

考生怎么可能骗得过出题的考官。却没想到还真的有效果。

在她不回信息满二十天的时候,费利克斯教授久违地来了实验室,刘总简直恭敬地快要双手奉茶了。

看到姜月迟后,男人那副高姿态透出几分不怒自威的寒意。薄薄镜片下的眼神无比低沉。他似乎又给他的银发补了色,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发根处还是黑色。

因为他的到来,整个办公室瞬间笼罩在一阵看不见摸不着的低气压中。

刘总一直试图将话题往自己的公司上引导,希望能够再次获得费利克斯的资助。

通过费利克斯的脸色可以判断出,他应该很想将手里那杯茶直接盖在对方的脑袋上。

但他还是保留了理智。

只是“失手”打翻茶杯,泼到自己身上,那件高定西装被茶水染上色。

他从容不迫地站起身,询问姜月迟:“方便带我去下洗手间吗?”

非常的风度翩翩和绅士。

她点头,毕恭毕敬:“可以的,费利克斯教授。”

出了办公室,走廊上总能碰到来来往往的学生。

无一例外,人人都会对费利克斯进行数十秒的注目礼。

姜月迟也因此侥幸分了些目光。

她想,费利克斯的恶是客观的,他的魅力同样也是客观的。

他离职这么久了,学校那些学生仍旧对他念念不忘。

是十分罕见地深受所有学生怀念的老师。

尖子生为他的学识倾倒,剩下的,被他的皮囊吸引。

两人一前一后,界限划分的十分分明。费利克斯很冷淡,哪怕是儒雅,也带了很明显的不近人情。

而姜月迟,老实本分,看着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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