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昱知道不少战队给裴闻意递过橄榄枝，但此时此刻从别人嘴里知道他拒绝过别的俱乐部的邀请的时候又是另一番感受。

他心口一滞，游戏里的人就站在窗口，谢之淮看到池昱的血量在下降，他出声提醒，“有人瞄你。”

池昱迅速操控着游戏中的人物躲在墙后面打绑带补血。

池昱深吸一口气迅速将状态调整过来。在窗户口又探了个头，对面同时也露头继续瞄他，对面的速度没有池昱快，池昱开镜一个狙将人击倒。

聪明如谢之淮，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池昱的不对劲，他试探着开口，“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知道。”池昱声音暗哑，他清了下嗓子。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谢之淮长呼一口气，小声嘀咕着，“你要是不知道我这就算是把Mean给卖了，我的罪过可大了去了。”

池昱微微皱眉，“你们很熟吗？”

“认识。”谢之淮啧了一声，故意说，“我对他还挺感兴趣的，要不是被你们Wisdom给截胡了我都想和他深入了解一下。”

“那恭喜你。”池昱眉心一跳，磨了磨后槽牙，“你没机会了。”

“哎。”谢之淮笑了，出声调侃他，“我怎么听你这语气这么酸呢。”

池昱死鸭子嘴硬，“你感觉错了。”

“那我可去找你那小朋友聊天了。”

池昱下意识，“你敢。”

谢之淮笑的更大声了，“我还不了解你，死鸭子嘴硬，明明在乎的要死也不肯说一句实话。”

被拆穿了的池昱也不恼，依旧嘴硬，“我没有。”

“好好好，没有没有。”谢之淮蹲在掩体后面瞄人，怕人一会儿不和他说了，就顺着池昱的话说，像是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猫，“池神不在乎他那小朋友，跟那小朋友什么都没有。”

明明这么说是顺着池昱的意思说的，但池昱听着这话更不高兴了。

他想起刚才谢之淮说的话，周遭温度冷了下来，“你和他有联系方式？”

“有啊。”谢之淮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截了个图用微信给池昱发过去，“他来那天基地的小孩儿基本上都加他了，认识不少人。”

谢之淮一想到听别人说的裴闻意之前在北美的遭遇，他咂了咂唇，“我听别人说，Mean在北美遭了不少罪，fire战队有个小孩儿从Mean打电竞就开始关注他，他刚打电竞那一年这小孩儿还大老远花几万块钱跑到北美去看他打比赛，当时Mean整个人瘦的都脱相了，后来去找别的战队打听才知道SJ仗着他是个新人，一有什么事就欺负他，不给好的住的地方就算了，有时候饭都吃不上，还是SJ基地附近的其他战队看不下去了有时候会给他塞个肉干汉堡什么的。”

“那小孩儿因为这事现在训练一点差错都不敢出，就怕一个失误fire的经理给他卖到北美去。”

池昱心口一疼，他从来不知道裴闻意在北美过的生活是这样的。

谢之淮还在说，“这小子也是傻，人SJ对他不好回国呗，签了一年合约，合约到期了也不愿意走，fire曾经让那小孩儿联系过Mean，你猜Mean怎么说？”

池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怎么说。”

“他说他不能回去。”

音落，池昱开镜拿下地图里最后一个人头，游戏结束，两人的闲聊也随之结束。

池昱退了游戏拿起手机，看见了谢之淮发给他的那张截图。

两人没有什么交流，池昱的目光落在了裴闻意头像上。他放大截图去看，照片里的裴闻意扬着手里的超大号“雪糕”站在城堡前——是两人去迪士尼池昱给他拍的照片。

池昱退出查看图片的页面，他一个语音电话打给了谢之淮。

谢之淮很快接通，“我知道你下线是来给我打电话，一直没开游戏等着你呢。”

“谢了。”池昱说。

“跟我说什么谢谢。”谢之淮笑笑，“继续刚才的话？”

池昱闷闷应了一声。

“Mean说不能回去。”

不能回去，不是不敢回去，不是不敢面对池昱。

如果不敢面对池昱，在合约到期后的一年后他就不会主动送上门要来Wisdom。

池昱说不上来自己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口酸胀的厉害。说不心疼裴闻意那两年是假的。

他吐出一口气，“你继续说。”

“后来这小子又和SJ续了一年合约，他在上一年打出成绩了，圈了波粉，对SJ而言有利用的商业价值了，在北美的生活才好过起来，然后就是前段时间SJ挂牌的事了。”

“我知道的都和你说了，有其他想知道的只有问Mean了。”

“谢谢你。”

“想谢我就有空带上Mean请我吃饭。”

谢之淮挂了电话，池昱下楼去厨房拿了瓶冰水。一瓶冰水下肚，才堪堪好些。

回训练室路过茶水间的时候，池昱拐进去拿了瓶橙汁，将果汁放在裴闻意的位置上，看了眼时间，犹豫片刻还是写张字条压在瓶子底下，拿了手机和平板后转身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