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乘着装满黄金的马车,很快出了点石城,走了一段距离后莫非榆仍心有余悸;要不是郁问樵,他们三人应该也会像那些消失的人一样,被混乱吞没了吧。
一直以来,莫非榆都把郁问樵当作是处理奇事异案的官差,直到刚才,她才清楚地认识到这位大名鼎鼎的郁褚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也或许,截至目前,她所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确认四周安全后,柳棋生要求时雀停车,然后以命令的口吻让时雀把手上的伤口处理好了再走。
黎明的阳光洒在河面,波光粼粼,总算是给这片黑暗的大地,投来一点生的气息。
山坡上连连出现几两奢华马车,从四人面前疾驰而过。有一辆车也同他们一样停在了河边,好像是车主人坐累了,见到清澈河水想要下来歇歇脚,打点水喝。
车主人见何边停着的另一辆马车,车帘被吹动,漏出一缕金光,道:“你们也是去千金庙的吧,瞧这一车供品可不是个小数目,看来你们马上就要发财了。”
千金城千金庙,也是贝贝鬼的地盘,而且千金庙是整个大宰场供奉贝贝鬼最大的金爷庙。柳棋生的第一个鬼器页就是在千金城收获的。
“要去上供就赶紧启程吧,去晚了就排不上号喽。”车主人洗了一把脸便上了车,让车夫快马加鞭地赶路。
抵达千金城后在城内换了快马,又接着朝千金庙赶,抵达时已是日近黄昏。
千金庙在千金城腹地,被建起的围墙层层包裹,活像一个套娃迷宫。四人赶到时上供的队伍已经排了四圈了。莫非榆探看高出围墙的千金庙,果然如名字一样熠熠生辉,光彩夺目,哪里像是供奉一只鬼的地方,说是天上仙宫都不为过。
加上在驿站的白天,到现在他们四个已经三十几个时辰没睡了,也是难得莫非榆在异界的晚上没有睡过去。这会儿在排队,马车也平稳,松气靠着黄金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马车已进到内圈,能看到千金庙的大门。
此时莫非榆又在队伍里听到了略有熟悉的议论。
“又是六千命魂?”
“昨天上供我也去了,楚悲供了三千多个,还有国君和王后王储的命呢!”
“又有国君?太可怕了,这是他供的第五个国君了吧?一个国君的命魂相当于一万寻常命魂啊。”
“这才一晚上,他上哪又找来六千个?”
“上哪找?知道了难不成你还想去看呀?只要不找到自己头上就谢天谢地了!”
“说是大宰场一鬼主两鬼灵,他怕是要比鬼主都可怕哩!”
“你一条贱命也敢议论鬼主,活得不耐烦了?”
话题聊到毒刺就进行不下去了。
前面的队伍又缩短了一段。一个黑色斗篷从殿内出来,几个轻点便跃出了千金庙的层层围墙。
终于轮到他们了,莫非榆由郁问樵扶着下了马车,时雀牵着马车上了殿前的黄金盘。
站在左边的依旧是平静雅气的连如公子,“时雀,黄金一万两。进殿——”
时雀在众口纷纷中进了殿,似乎是走个过场,没过几秒就出来了。
马车连着黄金一起上供给贝贝鬼了,时雀下来将无力的柳棋生背起,出了千金庙找了一个最近的客栈休息。莫非榆本想陪郁问樵一起去请大夫,碍于体力不支,便留在客栈。
柳棋生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耽搁得久了,有几处肉被木刺嵌入感染,现在清理干净,上了药,安生躺着便好。
虽然现在已经上供了一万两黄金,但能否去金蟾关依旧是未知数。事情未定,柳棋生便安静不下来。
“柳棋主安心歇着便是。”郁问樵道。
眼前人面如春风和煦,但柳棋生却感觉这副笑面之下还有另一层意思,不禁听了话,丢了想法,乖乖躺好。
这一躺便是三天,时雀在床前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除了上厕所,柳棋生就没下过床,每天就听时雀转述收获回来的情报。其实也没什么情报,多数都是时雀从前知道的那些,挑挑拣拣又拿出来安抚病人。
莫非榆一早就跟着郁问樵上街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寻找去金蟾关的其他方法和找更多供品。第一件事基本上是死路一条,去过金蟾关的人屈指可数,陈云昌他们走了大运能进到金蟾关,若不是失了界石,金蟾关极大可能还在点石城。
既然第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所以,三天以来郁问樵和莫非榆做得做多的事就是赚钱。帮老人家寻回丢失狗,被店家拉去充当门面,最多的一次是帮人运珠宝首饰,赚了二两黄金。
总而言之,事干了不少,但离能去金蟾关的数目还远远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