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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礼成时有忠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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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摸爬滚打下山到了平地,不顾一切的往村子里跑。

危急时刻角色好坏的重要性便体现出来了,陈成作为孟管家儿子,一开始就被拉着跑了出去,把后面的人甩了一大截,这会儿都已经能看到村口。

孟管家跌进村子里后就没有再跑,狼狈地坐在地上,陈成手扶着石墙,弯腰喘气,好些村子里的人也被山上的动静吸引出来,躲在各家门口,朝外转动黢黑的眼珠。

眼看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村子里,躺着跪着的倒了一片,只剩赵俊、方灿,还有最后面的笙笙。

怪物马上就要下山了,以它们的速度,下一秒就能出现在几人面前。

“笙笙!跑快点!”方灿急刹停了一下,回头喊着。

虽然没有看见怪物的踪迹,但任谁都知道,这种时候怪物随时都可能出现,不赶紧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地面又一次震起,是怪物从山上跳了下来。

笙笙的腿受了伤,她踩在震动的地面上两腿一软,脸朝地狠狠地摔了一跤。

方灿见状立刻掉头想去拉她。

灰尘扑面而来,方灿抬手挡住,眯紧双眼。

......

来不及了。

怪物已经到了笙笙面前。

方灿不敢睁眼,她放下手,泪水从眼角流下,忽然有人拉起她的手腕,那人拉着她踉跄地跑完了最后的距离。

轿女扫兴地往后仰靠在座椅上,青皮怪物便托着轿子消失在林中。

尘土散去,村外又安静下来。

一行人惊魂未定,脑子一片空白,各处的伤口不约而同地疼了起来。

陈成最先缓过来,他走过去把管家扶起来。

“先回二爷府上包扎吧,别把血腥气带到宴席上。”孟管家摇头叹气道,“这次承欢王不再庇佑孟氏了,祭拜未完,没有香灰,孟氏香火无望啊......”

莫非榆摸了摸被血浸染口袋,掏出一团手帕,苍白的嘴唇开口道:“......香灰孟老太给我了。”

孟管家惊讶地看着莫非榆手里的手帕,惊喜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好,好!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村里的长辈都猜到了刚刚承欢王庙上发生的惨剧,他们待在原地,闭着眼默默祈祷,等到声响完全消失后才走出各家院子,面无表情地伫立在门边,全身上下只有眼珠跟着归来人的行迹移动。

大喜之日遭血光之灾,是不吉利,是不祥之兆。

槐庙村百年来为绵延孟氏血脉费尽心血,如今祸事横来,定惹承欢王不快,孟氏一族的日子就要到尽头了。

这些长辈们内心满是愤懑。

今夜槐庙村里的风平息了下来,槐花呆在树枝上,静静地目送一行身残带伤的人回到孟二爷府中。

府内的丫鬟拿来伤药绷带,手脚麻利地来回进出更换盆里的清水。

付又期和梁亭然一路跑下来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浑身上下的淤青擦伤也不少,两人加一起用完了整整一罐专治跌打损伤的药,涂好后就趴在床上等药风干。

周晓昌、赵俊、庞宇、方灿和丁哥都多多少少伤到了筋骨,这会儿都在家仆房中包扎休息。

陶满下山时全程都跟在陈成后面,没受什么伤,还能自如地活动,得知莫非榆受伤后就赶过来帮忙了。

“你们在这里吧,我去又期哥那,需要帮忙就叫我们。”梁亭然从床上爬起来,把敞开的领口扯紧,扶腰摸着桌椅板凳出了门,朝右边孟少爷的房间走过去。

陶满扶莫非榆到床上坐下,见她背上的血已经凝固跟肉粘在一起,闭眼偏过了头。

“你也先出去吧。”陶满把水盆放到床边,对站在门口的郁问樵说道。

郁问樵看了两眼,退出门槛,把门关上。他垂眼抬起缠满绷带的手,衣袖上沾染的血已经风干,微蹙的眉头透露着担忧,随手揪起一块血渍,用食指和拇指指腹揉搓了两下。

莫非榆把被子抱到胸前,手紧紧攥着,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

“那我开始了,疼的话就喊出来,别憋着。”

陶满一脸担忧地拿起剪刀,捏住莫非榆背后一点没有血迹的衣角,用剪刀从下到上,一边将衣服和皮肉分开,一边剪开衣服。

粘着大片皮肤的衣服从破开的血肉上剥离,牵动皮肉又渗出新血,血丝一根根拉长断掉,留部分在衣服上,剩下的弹回,粘腻模糊还泛着腥味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

陶满忍着几次恶心反胃转过去干呕了一下,立马又转过来尽可能快的将衣服分离。

“直接倒吧。”莫非榆见陶满发愁地看着准备用来消毒的一壶酒,两眼一闭,咬牙说道。

陶满两手拿起酒壶,从莫非榆的肩膀两侧直接倒了下去,莫非榆怎么可能忍得住,她抱起被子蒙住脸,声音嘶哑又用力闷在被子里痛吼着。

浓烈的酒气和刺痛,让莫非榆感觉整个人仿佛在酒里浸泡后被火灼烧一般,那种不断被侵蚀的钻心的痛在后背上漫延。

付又期和梁亭然神色凝重地等在门口,听到了从房间里传来的沉闷的痛喊声。

很快喊声停止,又过了一会房门打开,“伤暂时处理好了,只是她晕过去了,我在这守着,你们先给她找身衣服吧。”

家仆房内,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沙明,红着眼低头跪在地上,地上被眼泪打湿了一片。

“怎么会呢......笙笙......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应该去的啊......啊......”

方灿坐在床铺上靠着墙,抿着嘴唇,手背抹掉淌下的眼泪,脸上也同样是难过后悔。

“都他妈别哭了!这是游戏!又不是真死了,哭什么哭!”丁哥喊了一句,一激动,胸前包扎的绷带上冒出点血来,然后他又骂了一声。

这里确实是游戏,但痛苦也是真的,沙明和方灿神情麻木,不哭不喊,垂头丧气地坐着,周晓昌和赵俊也没有说话,若有所思但又疲惫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口一个身影停留了一会儿又离开了。

【人物小榆要确保婚宴正常进行,禁止做出违反人物的举动!】

莫非榆惊醒,脑海里回响着游戏提示音,她打开界面,看到了脑海里的话写在了最上面一行,最后半句“如若违规,将立即受到处罚”还用红色标注出来,尤为显眼。

莫非榆面色苍白,行动不便地简单套了两层放在床边的丫鬟衣裳,听到门口有熟悉的声音,起身朝外走去。

“非榆姐!你怎么样??”梁亭然直对着房门,激动地问道。

莫非榆有气无力的眨了下眼。

天色已深,天空中一点光亮也没有,压得人喘不过气。

陶满也正想问问莫非榆还有哪不舒服?要不要喝水或者吃点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你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不按时举办完婚宴,大家可就都没命了。”

一个跟莫非榆差不多高,穿着利落黑色衣裳的男孩从院子门口走进来。

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脸上还有婴儿肥,圆圆的眼睛漆黑清透,带着稚气,可他的声音沉着冷静,略带磁性,说起话来语气骄横,理直气壮,跟面貌截然相反。

付又期和梁亭然站得离院子门口最近,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认出来这个小孩,陶满感觉好像是在哪见过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郁问樵先走到莫非榆身边,给她当了支点,才把注意力分了部分给这个小男孩。

陶满终于想起来她第一天在孟老太府上见过,那会儿玩家都聚在正堂,孟老太说完话后最先离开的就是这个人,因为外貌和气质差距太多,所以她一眼就记住了。

男孩没有打算解释自己是谁,直接说道:“能动的话就拿上香灰继续婚宴,否则任务失败会立即受到处罚,到时候可不是游戏无法通关那么简单的了。”

任务失败会立即受到处罚。

又是这句话。

莫非榆开口问道:“受到处罚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马上亥时了,把喜服穿上。”

树林里腥腐的气味吹了进来,槐花又开始掉落。

结亲乃孟族喜事之最,每逢喜宴必上山祭拜承欢王,以得庇佑。村中老人曾说,一次祭拜返程耽搁,队伍遇到青皮怪物,有二人未归,隔日去寻,早已成僵尸一具。

孟老太府上众人议论着往事,孟老太是孟氏族长一脉,虽然近年已经不设族长之位,但必要时孟老太仍会行族长之责。老太走后,孟氏几位长辈几经争论,希望今日之事能有个交代,否则对不住孟氏列祖列宗,无法平息承欢王的怒火,更保不住孟氏血脉。

孟二爷是孟氏旁支最长一辈,原本孟亭然和孟又期的婚礼是几十年来最郑重的一场,二人的孩子也将会接替孟老太的声望,成为孟氏一族主心,但事故一出,有些族人开始觉得二人受到诅咒,不得结发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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