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容州也是她心里的英雄。
“吃吧。”一张薄饼递过来,阿鸢看向同样面冷心热的容州。
“多谢。”
几个时辰之前还在大言不惭的说喜欢他,如今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可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咱们是直接去军营吗?”
“嗯,位置很偏僻,所以,下一个城镇如果想买什么东西可以提出来,一旦入营轻易不得外出。”容州以为她要反悔:“送你回去还来得及。”
给她反悔的机会,也是这一路行进速度缓慢的原因。
阿鸢坚定摇摇头,她才不会反悔,如今哪里都是战乱,还是跟着他最安全。
休息了一炷香之后继续赶路,到达城镇的时候阿鸢好歹看见一丝烟火气。
容州与阿武交代道:“你们先去牵马过来吧,再租一辆车厢。”
阿武看向四顾张望的阿鸢,点点头:“好。”
只剩下阿鸢和容州。
“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容州怕她会不好意思开口,才故意把其余人支出去。
阿鸢在赵家一直过的很节俭,在孙老头那里虽然吃喝不愁,一些用品还是紧缺的。
走到一间胭脂铺门口,阿鸢扭头看向容州:“麻烦你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不急。”容州转过身去。
“姑娘是想要胭脂水粉还是珠钗首饰?”掌柜是一位面容艳丽的女子,见她进屋后就主动攀谈起来。
“外面那位是姑娘的夫君吧,真是疼人,能陪着来挑选……”
阿鸢面颊一红:“我不是来买胭脂水粉的……”左右盼顾贴近掌柜耳侧小声说了几句。
掌柜捂唇笑道:“明白了,姑娘随我来。”
阿武和庆林牵着马和马车从街头走来,看见站在胭脂铺门口的容州,面色沉了一下:“容将军,咱们要去的地方,带着阿鸢姑娘,多有不便吧。”
何况还是个爱美的。
容州抿了一下唇:“她无处可去,在营中安顿下来后,若是她不适应,再替她找别处安置。”
阿武还想再说几句:“就算是她曾救过将军性命……如此也不妥……”
庆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别说了。”
“阿鸢姑娘对我有恩,你们无需再多说,她的事情我会亲自操办。” 容州转过身,看见阿鸢面红耳赤的从胭脂铺走出来。
“还有需要置办的吗?”
阿鸢摇摇头。
“上车吧,粮食和水都在车厢里,困了就睡一会儿,估计得半夜能到。”
这不比春运赶火车要强多了,她自己坐在马车里,容州和阿武骑在马上,赶马车的是庆林,马蹄滴滴答答时快时慢,厚重的棉被铺在身下的凳子上,透过一般厚实的帘子能看见白雪皑皑的青山和挂着霜的树枝。
身边的包袱已经被打开,里面是几张还热乎的饼子,水壶也鼓鼓囊囊,心中安定许多,对前路的未知似乎也在容州周到的照顾中得到缓解。
她能看出来阿武对她的不友善,庆林或许无所谓,其余人多少都带着些意见,她能理解,带着她就相当于带着一个累赘,走到哪里都有顾虑,他们行事向来不拖沓,容州为了照顾她,这一路已经再三破例。
想要融入到他们当中,势必要有能拿得出手的本事,才能令他们另眼相看。
她不是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做决定以后跟着容州,就会想办法立足。
天寒地冻,几人骑在马上面容裹着一层霜,哈气凝聚在眉睫。
行至一处树林密布的地方,容州:“原地休息。”
阿武仍然颇有微词,忍了一路终于脱口而出:“容将军,原本几个时辰的路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就能赶到,为何要休息?往日也不是没赶过路。”
庆林看出几人之间气氛不对,识时务的闭上嘴只盯着一旁看。
容州垂眸:“是我拖慢了行程进度,若是大家都不想休息,就继续赶路。”
没有解释和辩解,一句郑重的歉意把责任都揽过去,阿鸢坐在马车内听得真切,却没有任何理由出言解释。
庆林不得不站出来:“阿武,容将军只是担心咱们挨饿受冻,又没有什么急事,慢一点就慢一点,大家都冷了,吃点热乎的填饱肚子。”说完,拉着阿武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并主动替他清扫开上面的飘雪。
阿武握紧拳头心底懊恼,他刚才冲动了,坐下后垂头一言不发。
一块热乎的饼伸到眼前。
“吃吧,是我没考虑到大家的情绪,过后我会与兄弟们解释。”容州与阿武认识最久,清楚他的脾性,不愿他心底生出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