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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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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席进行到一半,晋王妃忽然口涌鲜血,当场昏厥,齐子仪大惊失色,抱着人移至侧厢,大声道:“去传御医!”

众人大骇,纷纷立身而起,嗡嗡营营乱成了一片。晋王妃已经身怀六甲,此事早在月前就已经入宫报过喜了,众人也皆知,晋王妃孕后害口,胎像又不稳,于是寻常吃用近身之物,无不小心谨慎,怎会突然这样。我望着凌乱的局面,不禁心中一跳,总觉得事出反常。

御医一脸凝重的请过脉象,又将桌上的吃用查看一番,直到目光落在一碗早已饮尽的安胎药瓷碗上,他端起来嗅了一嗅,脸色大变,又唤人立刻将药渣取来,便从其中剔出一味怪异的药材,断定道,汤药被人动过手脚,晋王妃的症状是中毒。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伺候药膳的女子是从晋王府上跟来的,见状立刻跪下陈情:“自晋王妃有孕以来,但凡经口之物,从拣选蒸煮,小人从不敢假手于他人。只是今日是在宫中,行事不同府中便宜,小人在尚食局煎药时,周围来往走动的人多了些,有宫人行为冒失,不慎撞翻我从府中带来的药罐,我只得重新取药再煎煮一回,当时小人只是庆幸还好多带了一份备用药材,现在想一想,其中竟全是疑点,小人以为,晋王妃所饮用的安胎药,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动过手脚。”

齐子仪怒容追问:“可有看清近身之人的面容?”

她咬了咬唇,低头胆怯道:“是个女子,那人走的急,我只看到,她似乎穿着重华宫的服饰……”

顿时,满堂喧哗,面面相觑。

赵敬气的全身打颤,指着她高声说:“放肆!你可知道构陷储君,其罪当诛!”

她立刻跪匐在地,惶恐道:“小人亲眼所见,字字句句,万万不敢妄言!”

陛下坐在主位,旁听到此时,忽然怒起拍桌,众人纷纷噤声,跪下称陛下息怒。

陛下按着心口,将底下噤若寒蝉的人们一一环顾,烦闷的闭了闭眼,痛声道:“刘御医,你去看看晋王妃,皇嗣,尽力为之,晋王妃,务必救下。”

御医应声而去,天子近侍陈臣立刻扶着陛下顺气宽声,将人安抚坐下。

看这一场同室操戈,祸起萧墙,陛下沉痛地垂了垂目光,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世子,你有何话?”

少旸拱手称:“儿臣问心无愧。”

陛下便挥了挥手,示意搜身。

重华宫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指认,就算是其中有所误会,未免落人话柄,也是当场解开最为妥当,如此,重华宫的人必然要被搜查,一个也逃不了的。

我与众人一齐,垂首站在原地,任宫中的小黄门搜查全身,他撸了撸我的两个袖管,然后眉头一皱,搜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纸包。

完了,这下铁定玩完了。

我攥了攥手指,不肯给他。

小黄门使劲夺过,又狠狠地撞开我的肩膀,走上前去,将此物高举过头顶,与陛下作拜。

众人俱是胆战心惊的看着这一幕。

陛下挥了挥手,此物便被送到刘御医面前,他只消一看就面色大变,立刻捻指一闻,才郑重道:“马钱子,为牵机之毒的原料,晋王妃所饮的汤药中,多出来的那一味引子,正是此物!”

晋王妃虚弱的躺在榻间,面色惨败,气若游丝,忽地又涌出了一口鲜血,刘御医又立即与她施针。底下众人俱是噤若寒蝉,大家心中纷纷猜度,纷纷可怜,如此一来,世子殿下刚才信誓旦旦所说的那一句问心无愧,听起来多么可笑。

少旸回过头,眼中似有震惊,似有悲恸,他高高扬起了手,似乎要将我这谋害主君的小人,彻彻底底的打入地狱。

他颤抖着手,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我立即抓住他的袖摆,跪下道:“殿下,不是我。”

齐子仪高声说:“拿下此女!”

数个小黄门前来捉人,我自知理亏,无处可逃,只得重重与他磕了一个头,恳切道:“世子殿下,有时候人心不必用来言语证明,言语是会骗人的,行为有时候也会欺骗眼睛,只有真心不会。事已至此,小人无话可说,只是无论如何,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几息之后,少旸握住我的手,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回头道:“谁敢动她!?”

小黄门被唬在原地,进退两难。

少旸将我拦在身后,一副与众为敌的样子,高声道:“重华宫的人,予生予死,还未问过本宫的意思,谁敢处置她!”

陛下开口道:“那如果,是朕要处置她呢!”

少旸惊愕回头:“君父!”

陛下怒声道:“世子!”

少旸拉着我一起,掀袍而跪,“父亲,您别动她,她是儿臣身边的人,是我唯一的知心人,您知道的,自母亲不在了,兄长不在了,这数十年光阴,陆陆续续,我身边已经走了太多人了,这还不够吗?为了这个储君之位,我失去的还不够吗?父亲您真的什么也不给我留下来吗?我现在想要的并不多了啊。”

我望着少旸的侧脸,听见他的挽留,最后垂眼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不禁百感交集,潸然泪下。

储君下跪,身后也扑扑簌簌跪了一地的人,就仿佛当年,那个小小的稚儿也是孑然一身,孤注一掷,为自己的母亲,为自己的兄长,正清名,洗冤屈,镇流言……

陛下嗡动嘴唇,终是无言以对,他都知道,当年的事,后来的事,这一路走来桩桩件件许多的事,终究还是伤了这个孩子的心了。

撕开回忆的裂口,看见往事如流,陛下不禁眸中染泪,他们父子至亲至疏了数十年的光阴,他站在至高处,不管不顾,不理不睬,冷眼看这个孩子跌跌撞撞的成长,看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看他日渐冷漠的眉眼,日渐乖戾的脾气,日渐寡情的心肠,又怎么可能不动容,怎么可能不心怀恻隐。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亲口喊出了这声父亲,可是,他这个君父终究还是要让他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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