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看见了。”
傅长老轻轻看她一眼,“你在不久前,曾给弟子祁昭昭送过夜虹花?为什么?”
“回傅长老,我和祁师妹之间有些误会,所以送夜虹花是为了赔礼。”
“送了多少株?”
“十株。”
“十株夜虹花,可不算少。”傅长老慢悠悠说道:“能让祁昭昭喝上三、四个月了。”
慕无虞平静应道:“因为弟子与祁师妹误会有些多,所以我想着多送些。”
“那你可听说过颠覆符?”
“弟子从未听说过。”
傅长老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你不会,你师父慕檀会。”
慕无虞面露不解:“傅长老是什么意思?这与我师父有何关系?”
傅长老不作答,转而提高声音说道:“晏行雪,来说说你所见吧。”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名白衣少年从侧间踏入大殿,少年走到慕无虞侧前方,向掌门和长老们行了个礼。
傅长老开口:“晏行雪,你说说你昨晚在哪里?”
晏行雪声音冷冽:“我昨晚和褚师兄,在照顾祁师妹。”
“那你说说你见到慕无虞之后的所有事。”
晏行雪沉默片刻,他转头看向慕无虞,眼神又黑又冷,还有些她看不明的东西。
少年转回头,沉声答道:“她戌初时刻来的,说要来探望祁师妹的伤情。她坐了一会儿后,褚师兄去煎药,而我顾着照看祁师妹。但我注意到了一些动静,转头的时候……”
傅长老问道:“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慕无虞靠在放有祁师妹乾坤袋的柜子边,虽然她遮遮掩掩,但我仍看见她手掌外露出白色符箓纸角。”
“你还不认吗?”傅长老转而看向慕无虞,严厉问道。
慕无虞十分惊讶:“我不知道傅长老您在说什么?我的确送过祁师妹药材,昨日傍晚也去探望过祁师妹。但……我就做了这些!”
“那你探望祁昭昭,为何手掌上有符箓!”
慕无虞咬牙:“弟子只是突然想参悟一下符箓绝妙之处……”
此时,掌门深深叹了口气,他侧过脸,似是不愿再看。
“够了!”
傅长老突然打断慕无虞的话,“我们不愿再听你的狡辩之词。让我来说说你所做的事——你速来与祁昭昭不和,昆仑有许多弟子知晓此事。所以你假借赔礼之事给祁昭昭送了夜虹花,但依旧贼心不死。”
“你假意与祁昭昭交好,约她下山。但你们碰巧遇见法阵破损,之后发现城内有魔物后,你就乘祁昭昭不备,将颠覆符放入她乾坤袋中。”
“夜虹花,颠覆符。”
傅长老冷笑一声:“颠覆符为法阵符,能够使一些不常见的物品发挥出相反作用。现在弟子几乎无人知道,这两者放在一起,颠覆符能使夜虹花吸收魔气的用作加大为吸收魔气,并且吸引散发魔气的魔物。”
“你想引得魔物去伤害祁昭昭,使得一手借刀杀人!你昨夜表面是去探望祁昭昭,实则是想拿回放在她乾坤袋中的颠覆符。”
“而你师父慕檀,就是会此种法阵符的少数人之一。也是经由她师父韩长老教授的。慕檀带着你在外游历多年,教了你这种符也不算奇怪。”
“慕无虞,你一直准备着颠覆符!是时刻想用上它吧?残害同门,心狠手辣!你还不认?!”
大殿内一阵令人胆寒的沉默。
慕无虞攥紧右手,她深吸几口气,开口否认:“我不知道傅长老您是如何将这几件无关之事联系在一起!我并未做过此事!”
她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晏行雪突然开口,声音毫无波澜:“与你相识以来,你从未表现出钻研甚至沉迷符箓的行为。你昨晚为何在看望祁师妹的时候,突然想要钻研符箓?”
“难道求知也有罪!”慕无虞瞪着晏行雪,声音愤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傅长老冷笑一声,将一鹅黄色乾坤袋拿出,“这就是祁昭昭的乾坤袋……”
他手轻轻一挥,一张被揉皱的白色从乾坤袋中飘出,“慕无虞,你被晏行雪打断,仓促间没有拿走这最后一张颠覆符……你说,这上面有没有你的气息?”
慕无虞沉默,她死死盯着那张符。
“哎。”一直负责教授弟子剑法的张长老突然开口,他望着慕无虞的眼中全是惋惜,“慕无虞,你为何要这样做?你和祁昭昭无冤无仇……”
“呵……”慕无虞突然冷笑一声,引得长老们侧目。
她咬着牙说道:“你们知道什么……”
“因为她不配!”
慕无虞突然大声说道:“她如此无用,竟还占着掌门徒弟之位!她的出身更是让我厌恶,就是她娘害了我师父的婚约!”
她眼中有着明显的恨意:“我恨极了她。就凭她……我不服!”
晏行雪猛然转过头,一双含着寒意的眼里燃烧着怒火。
他死死盯着少女,感觉自己仿佛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少女。
掌门缓缓开口,声音疲惫:“慕无虞……我不知你听了些什么样的流言,但你所想简直是大错特错。”
他转过头,双眼怅然:“慕檀教你颠覆符的时候,也绝不会想到你会将它用在同门身上……”
“掌门。”傅长老忙说道:“就将她交予罚则堂,意欲残害同门弟子,理应让她受一百雷鞭,再在铁寒狱关上二十年……”
掌门林鹤摆了摆手,止住了傅长老的话。
他摇头叹息:“慕无虞,你做出这种事……念在你师父的份上,就只将你逐出昆仑。”
“从此之后,你不是昆仑弟子,也与我派再无干系。”